，把你关在屋子里一定很闷吧？今晚大祁有灯会，特别热闹，要不要跟我出去看看？”

谢怀归说这话的时候把姿态放得很低，和盛佩印象里的哪一个谢怀归都不一样，他是第一次在她面前把自己低到了尘埃里，盛佩突然感觉到了一点生命的活力，放飞笼中莺果然是正确的决定，好像自己也有了一点生的希望。

她坐在这里的这段时间把所有的出逃路线和后果都捋清楚了，出逃路线有很多，但后果只有一个——死，大宁回不去，她也不能连累盛诗萱和甄虞，甚至她这个身份出逃只可能被一直通缉，何况摄政王府和皇宫里三层外三层，恐怕还没出去就先死了。

“我以为你在当天晚上就会来问我要解释，所以我当时没有去问询你到底因为什么生气、又是因为什么要把我关起来，但是你五天没有一天跟我见过一次面、给我带过一句话，也没有跟我说多久会回来。我真的看不太懂你，谢怀归，我们还能安生过日子吗？”

这是盛佩第一次对谢怀归喊出他的名字，她认为他们目前的隔阂已经到了一个顶峰，如果不解决掉两个人以后的日子都不会好过，什么话都该说开了。

“我告诉过你近乎我完整的事迹，没告诉你的那些也是我不愿意提起的苦难，你了解我，可是我一点都不了解你，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对我的要求是什么、规矩又是什么，我们之间本就不对等，我没有接受过这个朝代思想的洗礼，我做不到把自己放在卑微的位置讨好你，你明不明白？”

谢怀归似乎是还在想说辞。

“之前我就告诉过你，我不会离开这里，也不会离开你，但是你似乎……并没有给我信任，你只是认为我有想离开你的想法就得把我关起来，这是不正确的，这也并不是表达喜欢的方式。”

盛佩在试探，她在试探谢怀归对她有没有“喜欢”这种感情，她要的就是在这种环境下人潜意识的回复。

“可是没有人教过我喜欢是什么，也没有人告诉过我喜欢一个人应该怎么做，”他没有再像之前在北桢纵生在人面前一样否认自己有“喜欢”这样的情绪，而是大大方方说出他在“喜欢”这个词上所遇到的挫折，“我把你关起来是因为不希望你离开我，我送你朱岁鸟是想要给你解闷，我没有了解到你说出那句话的前因后果和朱岁鸟的隐喻是我的错，但是佩佩，我真的不能听到你口中存在‘离开’二字。”

“我从来没说过我要离开，你是不是自己脑补了什么？”盛佩把自己当时跟盛诗萱说的那些话全都拎到脑子里捋了一遍，从头到尾她就没有提到过“离开”两个字，“我最多就是笑着说喜欢自由自在，王爷是听不见我话中的笑意吗？那明显就是开玩笑的呀。”

“我……”谢怀归顿了顿，才道，“从小到大，没有人跟我开过玩笑，说想要离开的人，全部都离开了我，比如……我娘。”

盛佩本来已经有些上扬的唇角又被压了下来，她差点忘了，这位十岁前在宫中不受器重、被宫人刁难；十岁后被送去大宁国当质子被那里的皇子公主欺辱的小皇子，跟正常长大的皇子不太一样。

他的是非观一定程度来源于他的兄长谢怀隆，但更多的是他在活下去的过程中所摸索到的规则，比如——如果你不够强大，就会被欺负；如果一个人想要离开你，她就一定会离开你。

后者盛佩猜测是跟谢怀归的生母有关，但原著中并未提起过太多，所以她也拼凑不出谢怀归生母的故事，她不愿意揭人伤疤，想知道那位的事恐怕还得去找一找皇上皇后，好在皇后是个好相与的，应该不会难为她。

“怀归，”盛佩软了点语气，“你放我出去吧，我见不着你我心慌。”

谢怀归斟酌了一下语气，温和问她：“出……去哪里？”

“自然是出这个屋子，你这院子里面没有花也没有秋千，我想回我的屋子，我很喜欢那个小院子。”

谢怀归闻言松了口气：“小院子还在挪花过去，这五天我又让人添了一些新的花草，你要不……在这边歇两天再搬过去？”

盛佩觉得也不是不行，但是这里是谢怀归的房间，她在这里再歇两天，那谢怀归歇在哪里？还要去找谢怀隆吗？

谢怀归道：“房间里一张床榻，还有一张软榻，我睡在软榻上，等院子修葺好了，我跟你一块儿搬过去。”

“也可以……啊？一块儿搬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