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簌簌,暮霭沉沉,逼仄巷道内血腥厚重,引来周遭闻着味的百姓们在自家门缝内探出他们的视线。
入目,火把燃燃,照耀飘落难歇的秋雨闪烁出剔透,也映出围堵住逼仄巷道内几个便衣劲装之人背影。
为首那一人,一身天青之色窄袖衣衫,衣摆血色缠绕,晕染其上花纹,仿佛盛开的血色蔷薇,极致冷冽。
一柄软剑在手,剑刃饮血,再一剑挑从来嚣张的张捕头身躯,破其衣,削其皮,血肉外翻,再狠狠一脚踹胸.膛,将张捕头踹飞出去撞墙上。
“噗……”
如不久前张捕头对严捕头一般力道,张捕头只觉自个心肺被踹出心膛,后背撞墙上砸至地面,视线浑浊,落在日间时瞧来明明端雅温和此刻却令他坠入无间地狱的云冠玉身上。
差一点,只差一点,便能死无对证,偏偏在最紧要关头冒出这人来。
眸内,交织出愤懑不甘种种情绪,张捕头却半点再抬不起他的手脚,拿起早已掉落的官刀也解决云冠玉。
云冠玉拿下张捕头,收到消息的景琛和李县令等其他县衙衙役赶至,李县令一瞧着张捕头满身满脸血色倒地上,秋雨更粘稠着他面上血色,李县令差点未站稳当趔趄后退。
心头思来跟随着云冠玉身旁的那小胖子一脸阴沉沉的找着景琛说道之事,他们搜捕收尸人田贵,副手闻着血腥味,所见竟乃张捕头杀人灭口,他们府衙严捕头得令已捉到田贵,向张捕头表露身份,未曾想张捕头却二话不说,竟然亮出官刀。
这般话间,云槿姝还怕她之言难以令景琛或李县令信之,她拿出云冠玉初次踹倒张捕头时自张捕头衣襟内掉落的他们府衙严捕头的腰牌。
明知严捕头身份,张捕头却还亮出刀,她州府衙役横死张捕头刀下,是张捕头做贼心虚?还是何人授意?
此话一出,李县令当即便变着面色,整张肥肉横行的面上神色难堪,瞅来妄自揣度的云槿姝,若非景琛在侧,李县令当场能怒呵云槿姝:
“小小差役胆敢造谣污蔑一县父母官,把这小子给本官拿下狠狠杖责。”
可景琛在旁,李县令难怒,他向景琛表忠心,言语间却深意:逼仄巷道内张捕头捉拿嫌犯田贵却与州府严捕头起冲突,这其中缘由也不能只凭借严捕头的腰牌在张捕头身上就断言是张捕头杀人灭口,衙门办案自来讲究人证物证据实,妄自揣度武断定罪可非乃查案审案准则。
李县令如此巧言令色,听的云槿姝本猩红的眼眶愈发猩红,萦绕她眼睑内瞧着倒在血泊中几乎无生机的严捕头和那几名州府衙役而生泪花愈加溢出眼眶,可云槿姝无法辩驳。
景琛也朝去云槿姝轻微摇了摇头,李县令所言无法辩驳,且先去逼仄巷道里,此时非乃定罪时,先救人。
云槿姝只得压下心头滚滚想要撕碎李县令和张捕头的想法,带景琛过去,刚至,云槿姝便拉徐老快救人,景琛和李县令走过去云冠玉那边。
未见张捕头之前,李县令还尚镇定,当瞧之张捕头惨状,更见面前之人手中软剑之上血色混合着雨渍,一滴一滴滴落水洼,就觉着这剑也能穿透他身躯,让他血流满地趴倒地上再难以动弹起身,人却还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