姻缘县内,再一夜无眠夜,然就在此夜,西巷府这边一只信鸽自山林间飞出,一路朝姻缘县方向而去。
放此信鸽之人瞧着信鸽安稳飞远,一角红色衣摆扫过蒿草,转身离开。
此一时刻,东街巷,赌堂,两心腹崽子也又匆忙忙入了后堂,步伐之急慌慌,比之王怡柔失踪那日他俩前来禀报那时颤巍行径还要颤巍。
两腿肚不停打转,感觉小腿间肌肉控制不住,它们自个硬要往前扭曲,摇摇晃晃似是醉酒,跑都跑不稳当。
飘雨之日,雨如细丝,他们却滚滚大汗直冒出脑门,大颗大颗汗珠滚落两鬓间,面色煞白煞白似死透的浮尸,青色泛出面上,白里透青。
两人至后堂脚跟尚未站稳,只在坐着堂屋内他们家爷一眼阴戾目光瞧来,两心腹崽子膝盖一软扑通跪地。
不等堂子哥再次戾眸招呼,忙忙汇报事。
只是两心腹崽子汇报事来声音哆哆嗦嗦,跟那被人扼住咽喉要死不死样子,整个弯曲腰身就差脑门磕砸地上,半点瞧他们爷的勇气都不曾有。
自打堂子哥安排挖那奸细祖宗八辈,时至今日前未有半点有用消息挖出来,堂子哥戾气丛生,手底下养着那么多崽子,钻了地下都能挖出几条爬虫,却查不着一个奸细来,眼珠长眼骷髅里没用,现在连舌头也是不是没用了,那留着等吃食吗。
每每未有有用消息,堂子哥周身戾气便重上三分,已过五日,若再未有消息,那就把脑袋提溜来见他。
今早,两心腹崽子都准备提溜了脑袋去见堂子哥,没想老天开眼来,查了五日过,终于查着那有用消息,两心腹崽子顿觉头顶黑压压一片乌云被万里晴空拨开,可在下一瞬,拨开乌云所现晴空却乃晴天霹雳。
五日查,没查着那奸细,倒是查着来了另一事儿,晴天霹雳的要命事。
盐帮前些日里暗中送了一手脚不利索的老婆子离开姻缘县,却在半路上,马车颠簸不慎翻倒山坡之下,车毁人亡,老婆子和赶车人皆未活命。
往日里盐帮暗中处理之人也并不少,在盐帮干事之人哪个手上是干净着的,可盐帮处理人从来都是直接处理,这次为何却如此迂回处理掉,且还乃一个手脚不利索的老婆子,包括那赶车人也未曾留着活口。
一番深入查之,竟查出惊天大事,吓的那查奸细的崽子慌不迭跑回西巷府,就怕晚了,小命不保是小,家里一家老小没一个能活命来着。
“哐当……”
黑沉沉的屋子,完全阴森压抑的后宅堂屋,在整个暗黑系的色泽内,唯堂前厅内落座那一人白衣着身。
然此刻,这人凌.乱披散乌发遮掩下的双眸充血般恐怖,似眼周血管爆裂,血冲眸内,浑浊了他这双眸。
只因两心腹崽子带来的晴天霹雳那要命大事,此人本阴戾之眸变色,桌间杯盏被此人一把大力掀落地面摔着粉碎,他双手撑扶手站起身,一步,一步,脚似踩踏在那两心腹崽子心上,他走至心腹崽子面前。
人至前,堂子哥却久久未有声音,只一双充血眸子死死凝视两心腹崽子后背上,令两心腹崽子如芒刺背,本就匍匐腰身,此刻更匍匐在地。
额间,豆大汗粒渗出自鬓角滚落,可两心腹崽子却又感觉他们的身体被浸泡在冬日冷冽寒池内,冻的他们只想要打颤,可身体似已被冻僵,想要打颤,却又打不了冷颤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