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议论中心的少年，就这样形单影只地坐在后排，沉默着。

好像世界上的任何东西都不能引起他什么兴趣。

校服在他身上特别宽大，显得整个人格外瘦，像被丢掉很久，沾满灰尘的，又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的玩具。

安小鱼走到坐到他的旁边，心不在焉慢慢地打开了书。

她在想，该怎么开口说第一句。

她看了看周贺年瘦削的侧脸，又抿起了嘴唇。

周贺年也察觉到了她的到来，头垂得更低了。

她应该知道了。

一大早他就看见了，他原本也没打算隐瞒。

安小鱼欲言又止，周贺年猜想，大概是知道了他是什么人，然后想提出换座位吧。

谁身边坐一个杀人犯的儿子会不害怕呢？

过了好一会儿，安小鱼重重地将手中的英语书放到了桌子上。

她转过头对着周贺年说：“要是让我知道是谁贴的，我去拧掉他的狗头！”

“可以。”

同时，周贺年也转过头看着她说。

安小鱼怔住了，支支吾吾地说：“要不，你再想想？打一顿就行了，拧头这事……”

周贺年黑睫眨动，说出口的话带着小小的颤音。

“你不是想换座位吗？”

安小鱼歪了歪头，大眼睛眨巴眨巴。

“为什么要换座位？”

周贺年默默攥紧了手，手中的创可贴有些翘了起来，但他还是攥紧了。

“我以为你会……害怕我。”

他的声音越说越小，惹的安小鱼凑近了他。

看向他的脸，才发现清俊的脸上多了一条被划开的伤口。

她想伸出手查看，面前的人的眼中闪现出惊慌。

周贺年下意识瑟缩着，偏过脸去，抬起手躲着。

“求你，别打我。”他声音颤抖，带着卑微的祈求。

条件性反射的动作，不知道之前被打过多少次。

安小鱼微怔，好像心脏也跟随他的动作，轻轻颤抖，摇摇欲坠。

看向他抬起来明明是极好看的手，骨节分明，修长又白。

可是上面沾着鲜红的血迹，有的已经凝结了，有的好像刚渗出来。

没有预想中的疼痛传来，一个软和暖的手握住了他的手指。

周贺年缓缓睁开眼睛，看过去，是女孩的发顶。

安小鱼垂着头看他的手。

周贺年看到手上带着血污，连忙将手缩了回来，藏到了自己身后。

“别碰我的手，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