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鱼抬起头望向他,那么好看的一双眼睛里面都是水汽,雾蒙蒙的水汽。
眼底的情绪像是幽深也无波无澜的湖泊。
她喉头哽咽,只觉得鼻腔有点酸。
“我,没想打你。”
周贺年放下手,一片慌乱。
她将手放到抽屉里扒拉了好久才找到了薄荷糖。
“周贺年,你要吃吗?”
周贺年摇摇头,可下一秒,一块亮晶晶的糖放到了他的嘴边。
“生活这么苦,吃点甜的吧,可甜了。”
糖块入口,清冽的薄荷味道透过舌尖传到四肢百骸。
并没有她说的那么甜,甚至薄荷的味道带着一点点苦涩。
周贺年好像有很多话想说,但到了嘴边,他依旧沉默着。
安小鱼看他吃了糖,又开始翻箱倒柜的找东西,找了半天也没找到。
一侧头,发现,周贺年正在盯着自己刚刚扔下来的糖纸。
她拿了准备放自己一次性塑料袋做成的垃圾袋里,周贺年却伸出了右手。
“嗯?”安小鱼不解。
“给我吧,我帮你扔。”周贺年出声。
安小鱼瞧了一眼他的额头,也顾不得扔糖纸的事,直接站了起来。
周贺年看向她,只见她戳了戳自己的脑门。
“你手上好像还有碎玻璃,这好像也需要消一下毒,我常用的消毒纸巾和创可贴用完了,走,带你去医务室看看。”
“我?”
周贺年有些怔愣。
她翻箱倒柜半天就是为了给他找创可贴。
心里的酸涩、震惊像是海水一样无边无际地涌上来,但周贺年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安小鱼毫无疑问地点点头。
“我们学校医务室特别偏,不好找,你刚来,我带你去,快点走吧,不然耽误第一节课了。”
安小鱼和周贺年一前一后的走在外面的走廊上,经过其他班级的时候,吸引了很多学生的视线,早读的声音都小了些。
“就是他吧。”
“他爸妈都是杀人犯!真吓人。”
……
闻言,周贺年的脚步变慢,他似乎就不应该出来,就应该躲在那里。
恍神时,安小鱼却直接拉住了他的手腕,带着他快步的往前走。
学校的医务室果然在极偏的角落,到了医务室,医生还没到,安小鱼才松开了他。
周贺年又望着自己的手腕发呆。
却在这时,听见面前的女孩说:“周贺年,低头。”
他茫然的看向安小鱼,然后微微弯着身子,低头。
下一秒,安小鱼的两只手捂住了他的耳朵。
手心的温热顺着脸颊和耳蜗慢慢传到心里,周贺年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有些急促。
“我们堵不上别人的嘴,我们可以堵着自己的耳朵,周贺年,那不是你的错。”
屏蔽了外界的声音,她的声音变得更加清晰。
就好像万籁俱寂,只有她的声音。
周贺年看向她的眼睛,好像除了呼吸声,他还听到点别的。
“怎么了?”医生进了门,穿上白大褂问道。
耳边的手突然松开,周贺年站着没动,不知道在想什么,一时没有回答医生的问话。
安小鱼忙说道:“我同桌手被玻璃扎破了,可能要消毒一下。”
医生坐到办公桌前面,不以为意的说:“来,手伸出来,我看看。”
周贺年抬眼看了一下安小鱼,安小鱼眨巴眨巴眼睛。
看我,我也不会治病啊。
她笑了一下说:“医生让你伸手呢。”
周贺年这才乖乖把手伸出来。
他这个模样,安小鱼莫名生出压根不应该存在的母爱来。
就觉得他可怜巴巴的,像下雨天,路边被雨淋得湿漉漉的小狗。
想摸一下他的头,哄一下。
医生看了手,“啧”一声。
“这伤口挺深的,没及时处理,可能会发炎引起发烧啊,家长也是的,怎么这么不上心啊。”
听到家长两个字,周贺年的手指一颤。
安小鱼看医生将他的手掌捏到发白,以为他疼,又打开了一袋薄荷糖,也不问他,直接塞到了他的唇边。
霸道地说:“吃!”
医生起身去拿工具,安小鱼去找垃圾桶,找了一圈没找到,刚准备将糖纸揣进口袋里,周贺年又伸出了右手。
“干嘛?”
“我帮你扔。”
“好吧。”
安小鱼将糖纸放到他手心,默默猜测,他肯定有点洁癖。
手上沾点血,说脏。
看到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