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效(2 / 2)

及他此前伏于案处,灼热的体温相接间,他吮着她耳垂的模样。一时江扶风又觉那药劲还未完全散去,连着拂面的清风亦变得滚烫。

“夫人饶命,夫人饶命……”那丫鬟口中悲声向秦氏喊着。

“你做出了此等害人之事,要让我如何饶你?”秦氏面色尤寒。

而见丫鬟连连解释着,音调里皆是哭腔,“婢子,婢子一时鬼迷心窍,自小仰慕少爷而生了非分之想,所以才误入歧途……还望夫人可以开恩,看在我服侍夫人多年的份上,饶了我吧。”

秦氏闻言,眼中满是怒色,“你还敢提臣儿?如若不是看在你在府上多年,单是胆敢毒害臣儿一事我就早已将你处置了。”

江扶风倒是听着这话中的不对劲,同身侧的柳臣道:“她若是心悦于你,怎会给你下‘暗根生’?”

“嗯,她应当是一早便被人收买了,如今编造些博同情的谎言以便脱身罢了。”柳臣颔首之时,又问向她,“夫人以为,该如何处置?”

江扶风审视着那丫鬟跪地求饶的模样,半刻后便有了主意,“倒不如放她出府去,顺势可查出暗中指使她的人是谁。”

“我与夫人不谋而合。”

柳臣捏了捏她的手,随后携着她往庭中走去,温润的声线言道:“母亲,把她逐出柳府吧。夫人前些时日才至睿山金光寺拜佛,为臣儿的身体祈福,此时宜万事积德,动不得杀念。”

秦氏平复着心头的情绪,睨了眼丫鬟,良久才定然道:“看在臣儿身体无恙的份上,我便饶你一命。即日起,逐出柳府。”

丫鬟当即感激涕零地跪着往前了几分,连连说道:“谢过夫人,谢过少爷——”

而江扶风却见她眼神始终飘忽至柳臣身处,便见月影之下,那袖中似是有着银光闪烁。她刻不容缓地拉着柳臣的衣袖便往旁处推去,“柳郎小心!”

只一呼吸间,丫鬟已是持匕首刺来,毫不含糊地正对向了柳臣,惊得四周尖声阵阵。

刀尖映着寒光逼近,江扶风眼疾手快地解下外袍朝丫鬟头处蒙去。

便见那匕首虽是刺破了外袍,而持着匕首之人因被宽大的外袍猝不及防地遮住头,失了视野一时辨不清方向而扑了空。

待家丁反应过来,拥上前欲擎拿丫鬟时,他们掀开外袍一看,那丫鬟七窍流出黑血,已是没了气息。

被吓得不轻的秦夫人已是被下人搀扶着回了屋,而待家丁检查完毕那地上横死的丫鬟后,面向柳臣道:“少爷,她是服毒自尽的。”

江扶风步近那丫鬟的尸身,蹲身拾起掉落于地的匕首细看,那刃身处所刻的暗纹与睿山失火的刺客所持之刀,是为一致。

城门皇榜处,此间时辰已是人影稀稀。

陆恒一缓步走近,借着幽微的灯火望着那榜侧张贴试卷——正是此次会元柳臣所书。

那矍铄的目光反复在那字里行间中阅看,却是面色一滞,睁大了眼。随后他颤巍巍地伸出手,顺着所指之处一字一句地低声读着,眼底却是清泪浮现。

“义父难道不觉得,这柳臣所写文章中的字句,与着笔迹习惯,和当年夭折的小师弟很相像吗?”

一人的声音传来,陆恒一回头看去,陆悯思步步走近皇榜,笑得诡异。

陆恒一见着来人,敛了心神,神情顿然变冷,“丞相大人怕是认错人了,我与你并无半点关系。”

“柳臣,字行尘,年二十四。去年乡试之前,他都因病深居柳府,少与人打交道。故而您不曾知晓这位如今连中两元而出了名的大才子,或许您就算知晓了,也只是当他的字与小师弟的名恰巧重合。”

陆悯思说着,似是在证实陆恒一的猜测一般,他见着陆恒一苍颜之上,情绪来回变换着。

“您总说我玩弄人心,心术不正,甚至与我断绝关系。那这皇榜处高为榜首的柳臣,为着仕途安顺,欺瞒了您十余年,您也能够忍受?”

陆悯思沉着有力地逼问着眼前人,话中带了几分不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