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冬天，镇上新来了一户，之后几日时常有人进进出出搬运东西。

周围街坊邻居只看到个年纪不大的姑娘，小孩子们扒在门口瞧，回去跟家里人讲，“你长得好看，像天上的仙子。”

大人们见过几次，姑娘抱着买来的东西要回去，不过买的多，拿着有些费力气，一路小心翼翼，怕东西掉下去。

后来看见人还买了笔墨纸砚，就猜测应该是个小姐，看着细皮嫩肉，还会识字。

有小孩不认生，常扒在门口往里面瞧，被姑娘看见，就叫进去给了几颗糖，教着识了几个字。

巷子里还有一个老书生，平日在街上给人写字，回来的时候看见一家开着门户，有个年轻人在院里写字，瞄了眼，站住了脚，扯着胡子不住点头。

老书生问：“丫头，写春联呢？”

被喊做丫头的人扭头看来，看了看手里的春联，不明所以，“啊？哦哦对，我自己写几个。”

买年货回来的人也跟着瞧，“都不走，在这干啥呢？”

老书生往旁边站了站，扒着门盯着字瞧了一会儿，就自己跨过门槛进去了，“这字好哇。”

抱着年货的人站在门口瞧，“常爷，说说。”

老书生瞪了他一眼，“去去去。”

说罢又看向人，语气软和下来，“丫头，帮我也写一副吧。”

姑娘头次碰见这样的事，自己心里也觉得稀奇，咧嘴一笑，“行，要写什么？”

老书生让人再等等，他回去拿红纸，姑娘叫住，你买的多，还有剩的。

看俩人进了门，买年货的也舔着脸进去，站旁边看，老书生叫好，他也跟着叫好，又吃了几个白眼。

等送走人，姑娘也没把笔墨纸砚收起来，又写了几个才收，有人敲门，姑娘去开门，是个十岁出头的小孩，看见人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姐姐。”

你笑道：“有什么事？”

小孩把手里提着的东西塞给你，就往回跑，边跑边往回看，“俺爷让我给你的，他说你给他写了大字。”

等到了下午，又有人来敲门，是刚才买年货的，身后还跟了三个小不点，“闺女，你还写不，能帮俺家也写一个不？”

看他才二十几，居然就有了三个孩子，你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小孩一个个穿的圆滚滚的，小脸冻的通红，眼睛跟葡萄似的黑亮，跟在大人身后，好奇又怯生生地看着你。

你就说能。

之后都来了，小小的院子里挤满了人，有要字的，有来凑热闹的，不停的有人拍手叫好。

小孩子也学着大人的样子拍手，“好！”

你感觉自己像是之前在街上看见的猴一样，可也忍不住跟着他们笑。

有人给你送糖吃，给你果子，还有人端来一碗自家煮好的饺子。

想着不能坐吃山空，你就搬着座椅也去街上跟着人摆摊，人家卖菜卖鞋子卖什么，你卖当场写的春联。

墨你买了好几块，有贵点的，也有便宜的。

本来没想买那么多，可老板一说过年便宜，之后就买不到这么划算的了，你就没忍住。

回去后又想，一下子买那么多干嘛，看着正发愁，现在好了。

你还带了一个茶壶，里面装了热水，被你揣在怀里，等会儿用来磨墨。

桌子上摆了一幅之前写好的。

还没来客人，你倒是先买了包子，吃完又买了糖葫芦，一边坐在那吃你一边跟人聊天唠嗑。

大姐道：“你会写，给我写个，要是好，我就买了，给你当今天第一个来的。”

你笑，“那敢情好。”

本来你一个年轻的姑娘家在这卖春联就很显眼，现在见写起来，就有人往这凑，看看又吃不了什么亏。

这一看，觉得比其他人写的好，有些人没事，就在旁边看着玩。

人围了几圈，你还想着自己的糖葫芦怎么办，三两下全塞嘴里，才开始提笔磨墨。

有人问你啥时候收摊，你嫌冷，想早点回去。

人家“嘿”了声，“不赚钱啦，俺先去买点东西，一会儿过来，你可别走了。”

你还没来得及会，妇人就带着小孩跑远了。

中间有个四五十的老头嘟囔，“写的也不怎么嘛。”

旁边姑娘凑到你旁边，“他也是写春联的，眼红你呢。”

你笑了笑，这一写，写到快晌午才回去。

来的时候也没带个装钱的，跟来时候带得裹笔墨纸砚还有红纸装在了一起，背在肩上，一手掂着凳子，一手拖着桌子，拽着往回走。

路过卖烧饼的，停下掏钱要买。

女人问，“这是干什么？”

你搓搓手，“卖春联好了回家。”

女人用胳膊创了下旁边男人，“咱春联还没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