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二十年,最后也是身不由己。”
南宫冶愤慨地说道:“军门与世伯截然不同。军门赤心报国,为君分忧。呕心沥血,殚精竭力清剿倭患,肃靖东南三省,活百姓千万,这些大功,皇上看不到吗?朝堂衮衮诸公看不到吗?”
看着激动的南宫冶,胡宗宪笑了,起身给他倒了一杯酒,然后举起自己的酒杯,对南宫冶说道:“得南宫如此肺腑之言,胡某心满意足。就此明月夜景,还有你带来的捷报喜讯,我们干一杯。”
说完,胡宗宪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南宫冶连忙举起酒杯,也一口喝完。
胡宗宪站起身来,仰头看着皓皓明月,黯然说道:“不瞒南宫小友,胡某早就想到了自己的下场。攀炎附热,甘为奸党走狗,胡某在朝野士林的名声,早就不堪。
今日收到捷报,福建倭患大破,剩下的残余也撑不了多久。东南世家招募的真倭,葬身大洋,勾结倭寇的证据也被拿到。内忧外患,终于看到被除掉的希望。
胡某高兴啊,无怨无悔!
我能做到这一步,已经竭尽全力了,走不动了。接下来会如何,胡某也不知道,看天意吧!”
对着明月,胡宗宪欣然念道:“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望相似。”
南宫冶看着胡宗宪雄壮的背影,听着他欣然通达的声音,忍不住双目盈泪。
他知道,胡部堂自认使命已经完成,在皇上眼里或许已成了弃子,如同世伯严阁老,世兄严东楼一样的弃子,弃之如履。
今晚胡部堂心灰意冷,却无怨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