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颜离辰的表情，郑嬷嬷犹豫了一下，又为难着道：“殿下应该知道，娘娘如此，自是有原因的……”

说罢，又叹了口气：“那楚大人听了娘娘的话，自是高兴。娘娘便说，要在一日里将他们二人单独约出来，一起说说这桩事。那时的楚大人喜欢左青羽喜欢的如痴如醉，听了这样的话自然高兴，便应了娘娘的的话，约好了几日后要在城里最大的那家酒楼见面。”

话说到这里，郑嬷嬷的脸上却又露出了为难的表情来，迟疑着道：“有些事情，殿下知道了也未必是好事……不知……”

“嬷嬷请说吧，”

颜离辰的好奇心已经被全然调动了起来，郑嬷嬷这样的话，也不过是让他更好奇罢了：“无论嬷嬷说什么，这后果我都能承受。母后那里，我也不会提及半句的。”

瞧着颜离辰态度坚决，郑嬷嬷也不好再推脱，只好点点头道：“既然如此，那奴婢也只能依着殿下的意思了。”

“到了那一日，娘娘比楚大人和左青羽早去了半个时辰，又让那酒楼的小二给做了一桌子的好菜。待得一切都准备就绪了，娘娘就从自己的袖口里掏出了一个小瓶子，将那瓶子里的粉末一股脑儿地倒进了酒里……”

“粉末……？”

颜离辰有些紧张地看了看郑嬷嬷：“嬷嬷是说，母后给他们二人下毒了？”

“不……”那郑嬷嬷又迟疑了一下：“不是毒……殿下应该知道，那是一

种让男女欢好的药，是……是迷情药……”

郑嬷嬷说的话简直像是一颗重磅炸弹，惊得颜离辰眼睛都瞪圆了。

“你是说……是母后之前用在……”

他不禁想起了此前阴错阳差地因着那迷药娶了楚乐妍的事。

郑嬷嬷果然不吝啬让他知道，当即便点了头道：“殿下猜的很对，就是那药……”

颜离辰彻底被震住了。

“娘娘准备好了一切之后，楚大人和左青羽便来了。他们两人之前因着什么事生了龃龉，此番前来，左青羽心里也是别扭的。可娘娘好说歹说，又劝了左青羽喝了那酒……再后来……他们不久就成亲了……”

郑嬷嬷说到此处，又抬眼看了看颜离辰：“殿下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颜离辰早已被惊得话都说不出来，如今听了郑嬷嬷的话，他倒是迟钝了一下，有些迟疑地道：“母后……母后不是心里有楚大人吗？她这样子，是为了什么？”

“不为什么，”

郑嬷嬷有些同情地看着颜离辰，语气略略有些生硬：“若是一定要说为了什么……在楚大人和左青羽成亲不久之后，他们便在一次选秀中举荐了娘娘，让娘娘成功地入了宫，成了众多妃嫔中的一员。”

“你说什么？”

颜离辰的眉头皱的紧了些：“你是说，母后是靠着楚大人夫妻入的宫？！”

瞧着郑嬷嬷看不犹豫的点头，颜离辰终于是惊得一屁股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

他从前只听说皇后并不在当初选秀的名册之内，却没有多想。如今看来，却是因为楚平克夫妻二人才得了这个入宫的机会，根本就不是正途。

良久，他才抿了抿有些干涩的嘴唇，清了清嗓子道：“就算嬷嬷说的是真的，可这到底是上一辈的恩怨，且母后也没有真的对他们有什么不利，说白了也只是互相利用罢了……”

他在竭力地为皇后找说辞。

郑嬷嬷瞧了颜离辰一眼，见他眼神殷切，便又叹了口气道：“殿下不知。娘娘入宫之后，还是对楚大人念念不忘。听闻他们夫妻二人两厢情好，娘娘便寻了由头叫了左青羽来，只谈了半个时辰，左青羽便伤心欲绝地出了宫，再没来过宫里。”

“她们……”

颜离辰蹙着眉头：“她们说了什么，嬷嬷可知道？”

“奴婢不知，”郑嬷嬷摇了摇头：“那日并不是奴婢当值，所以不知。只是听说，左青羽出了宫回府，不多时便撇下两个尚且年幼的少爷小姐，一个人去远郊一处佛堂清修了，而这一去，就是十几年。”

郑嬷嬷说的自然又斩钉截铁，纵使颜离辰有万般不肯相信，此刻也无语了。

颜离辰沉寂了良久，郑嬷嬷也没再说话。待得他终于动了动酸涩的双腿站起身来，郑嬷嬷便又叹了口气，对着颜离辰道：“还请殿下想得开些，这毕竟是上一代的恩怨，若是楚念禾有什么记恨，那也是她不知礼罢了。”

颜离

辰闻言，不由回头看了看郑嬷嬷，语气深沉：“嬷嬷也不必安慰我，我从前只知道楚念禾的母亲长年不在府中，这金云城里也尽是对她诟病的声音。如今看来，到底是母亲做了不该做的事情，这才让她对我存了怨恨，打定了主意再不肯嫁我。”

说罢，他苦笑了一下，又懊恼地朝着凤翔殿的方向看了看，一个人朝着宫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