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妃说完了话,又令一个宫女出宫去忠勇侯府一趟,只说蜜妃娘娘要召见忠勇侯府的林小姐叙话,请她过了午后独自前来。这边则是让楚念禾先行回去,待得午后之时再过来听听此事。
楚念禾自然高兴,心里头也惦念着公主,便一路出门先去碧水阁了。
待得到了碧水阁,却发现一众宫女都在门外静静守着,谁也没进到屋子里去。就连小莴也是一脸焦急地站在门外,见楚念禾回来了,赶快便小跑过来道:“公主一直自己待在卧室里,谁也不让进去,楚令侍,您快些去瞧瞧吧,奴婢真的担心……”
小莴说着话,也是哽咽地说不下去了。
楚念禾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又去了门前推开门,走进了屋子里。
屋子里静悄悄的,外间里根本不见人影。楚念禾定了定心思,又推开了卧房的门,这才瞧见公主正一脸憔悴地在妆台前坐着,面色倒还算平静。
“公主。”
楚念禾轻轻唤了一声,心里也有些难受。
她是眼见着公主和林渊一路是如何走过来的。虽然他们碍着各自的身份地位,并不能够常常见面,可就是因为很少见面,他们彼此的一份不肯舍弃的情意才弥足珍贵。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怕是不止公主,就连林渊大概也是茶饭不思,心乱如麻吧。
公主闻听她的声音,却是过了半晌才回了头,声音略带嘶哑道:“念禾,过来。”
楚念
禾压了压眼底的泪水,强自镇定着走了过去,在公主膝边半蹲了下来。
“念禾,”公主犹疑了一下,抬手抚上了她早晨被打的那半张脸:“你疼吗?”
离近了看,楚念禾才觉出公主的一张脸竟是已经蜡黄憔悴得不得了。加之她这两日都没有吃饭,本来圆润的下巴也露出了尖尖的形状,看起来很是可怜。
“念禾不疼,”
楚念禾强忍着眼泪,扯着嘴角笑道:“公主别担心,念禾一点都不疼。”
公主听了她的话,却是一脸心疼地摇了摇头,懊悔道:“都怪我,是我不好。我一直在等着你回来,又是心焦又是难过,不知为什么见了你竟就失控了。现在想想,我打你做什么?这件事的缘由又不是你,想来我是无处发泄自己的情绪,将这难受的感觉统统加诸给你了。念禾……实在是我对不起你。”
公主一边说着,仿佛已哭的干涸的眼角又浸染了一层红色,看得楚念禾好不难过。
她只觉得喉头哽着,一开口怕是就会哭出来。
公主见她不吭声,便又擦了擦眼泪,露出了一抹好看的微笑道:“念禾,关于这件事,我已经想开了,既然林渊要娶那位云谧依,就让他们双宿双飞地去吧。左右我的婚事从来都不可由我自己做主,这件事过去之后,便由着父皇将我许配给谁,平平淡淡过一辈子也就是了。”
她这话说得仿佛十分轻松,可楚念禾瞧着,她
的眉眼里却藏着深深的不舍。林渊已经在她的心里住了好一阵子了,如今蓦地要将林渊整个从她心底抽离出去,依着公主执拗的性子,也不知是下了多大的决心才决意如此的。
“他是我心中的一段绮梦,现在想来,也只是这种感觉美好罢了。我们的感情实在抵挡不了现实的残忍,如此看来,不若早些放手,让各自都解脱了吧。”
公主说罢了话,突然笑了。
可不知为什么,这笑容虽还是公主的笑容,其中却掺杂了一丝无奈和成长的意味。也许通过这件事,公主已经从中学会了如何成长,如何面对以后的路了。
“公主,这件事实在很蹊跷,您不觉得吗?”
楚念禾几乎没有犹豫,直截了当地便开了口。
可她没想到,公主却是摇了摇头,一脸坦然道:“蹊跷不蹊跷又如何,左右这件事已经闹到了父皇那里,再也没有什么转圜的余地了。”
说罢,她站起了身,又软绵绵地躺在了床上,背朝着楚念禾道:“念禾,我觉得好累啊,我想休息一下,你先出去吧。”
楚念禾还想说什么,可见着公主仿佛已经沉沉地睡去了,便也只得咬了咬嘴唇,独自出去了。
小莴还在门前等着,一见她出来,赶紧一脸期待地迎了上去道:“公主可好些了?”
楚念禾不知该说什么,只得摇了摇头,没有吭声。
那小莴不由得又是满脸忧色,一时差点哭出来:“
连楚令侍都没有办法,这可怎么是好呢?若是公主一时想不开……”
“不要胡说!”
楚念禾的心虽然也漏了半拍,可她还是当即便喝令小莴住嘴了。
公主从小虽生活得锦衣玉食,可到底因为是公主的身份,所以也不至会如此决绝,这一点楚念禾倒是不甚担心。且今日下午林奕欢就要进宫来了,若是能将事情打探个仔细,也好想个对策出来也就是了。
事不宜迟,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