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蜜妃才又拿起了那装着假死药的小瓶子,细细端详了一会儿。那小瓶子被她手上的汗水濡湿了几分,看起来竟显得有些晶亮,只是因着那瓶子是暗暗的红色,被这汗水衬着,倒是有些幽气森森的感觉了。
“楚念禾,你这药,当真无碍?”
蜜妃的嘴唇有些干燥,眼神里也闪着犹疑。
楚念禾的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冷静,加之她淡然的眼神,倒是让蜜妃的心也冷静了几分。
“娘娘可知道,这药是从何处来的?”
蜜妃却是皱起了眉头,一脸疑惑道:“是何处?”
楚念禾又低头瞧了瞧那瓶药,轻声说道:“是七皇子府上的暗室里的。”
由此,蜜妃终于明白了楚念禾的意思,也明白了她要做此事究竟是多么大的决心。她和楚念禾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想来楚念禾也是没必要伤她和她孩儿的性命的。况且阿尔奇还在一旁瞧着此事,若是觉出不妥,自是也不会放过楚念禾的。
“好——”
蜜妃终于下定了决心,一口银牙咬得暗响:“楚念禾,我信你一次。此事若成了,我自当一辈子感激你,无论你何时来找我,我都绝无任何推诿。可若是不成——”
她的眼
中闪过一丝痛苦之色:“就算你往后只手遮天,阿尔奇也对付不过你,我就算做了鬼也绝不会放过你,请你好自为之!”
楚念禾在一旁冷眼瞧着蜜妃,心里也知道她对此事有多大的担忧。从一个高高在上的公主殿下,如今要这般委屈求全将所有身家性命全部托付于她,于情于理,她都是会担忧的。
“娘娘放心,念禾愿向你发誓,若是此事不妥,念禾定当以命相赔!”
她的话说得坚决而冷静,那蜜妃见了,方才暗流涌动的心也镇定下来,第一次露出温柔的眼神道:“往后私下里你便称我蜜儿吧,不必再称娘娘了。”
楚念禾自是明白,蜜妃已将一切怀疑都放下了,自此,她们便是同盟。
她又想了想,低声对着蜜妃说道:“蜜儿,公主现下有一桩事还须得你的帮助。她的未婚夫婿如今突然要将另外一个女子一同纳进府里,这事可大可小,若是一着不慎,怕是公主往后都不会过得幸福,还要遭到众人的耻笑。”
“你是说——那个忠勇侯府的大公子?”
蜜妃细细想了想,一脸疑惑地道。
楚念禾却是有些惊讶,赶紧问她道:“你怎么知道公主的未婚夫婿是他
?”
蜜妃便说道:“昨日仿佛听皇上说过一句,只说那忠勇侯府是三代老臣,那大公子又是性子良善之人,皇上也不好去说什么。又说公主性子急躁,听了这事一定哭闹不休,怕是很难接受,此番就算皇上于她见了面,怕是也只能听到一顿哭声了。”
原来,皇上想着的,竟和楚念禾想的一样。
她沉吟了一下,见蜜妃仍盯着自己瞧,便又说到:“你可能不知道,在公主和林公子订婚之前,他们就已经有了感情,并且已经决定终身相许了。”
“哦——”
蜜妃拖长声音应了一句,又不无羡慕道:“她实在比我好很多,嫁的人就是自己爱的人,这样多好。”
说罢,又犹疑着道:“只是,这男子三妻四妾本是常理,公主如何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就算往后阿尔奇要娶旁的女子,我自是也肯的。”
她的表情倒是坦然,说的不像是假话。想来她是从小见着自己的父王三妻四妾,见自己的母亲也无异议,一心一意地从夫,她便也在心底里接受这桩事了。
楚念禾也不知该不该点头应声,只得尴尬道:“公主也并不是只让林公子娶她一人,只是如今她和林公子大婚在即
,这女子却赶着这空档投怀送抱,意欲同公主一起嫁进忠勇侯府,公主性子骄傲不肯妥协,自是忍受不了这样的屈辱的。”
“还有这样的事?”
蜜妃的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想来是也并不知这其中的缘由,只当是林渊要纳个小妾罢了。
只是她却是极重视尊卑顺序的,从那一日入宫的时候,楚念禾便看得出来,所以今日才要她来相帮的。
“只是……”那蜜妃又犹豫了一下,开口问道:“只是,你怎么知道那女子是投怀送抱的?指不定那林公子不是什么忠贞之人,处处拈花惹草罢了。”
她的脸上露出有些不屑的表情来。
楚念禾无法,只好把那日她被林奕欢引诱,去了林渊房里的事告诉了蜜妃。
蜜妃听罢了她的话,仿佛是听见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一样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道:“真没想到,这世上竟还有如此大胆,心思恶毒之人!”
“是了,”楚念禾轻叹一口气,有些无奈道:“我也不知她小小年纪为何如此这般,只盼着她不来惹是生非,对我们来说就已经很好了。”
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