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屋子里的人走的差不多了。楚念禾的膝盖也跪的已经酸麻，若不是小婵来扶她，她几乎都要腿软得站不起来了。

那头的楚隐秋已经唤了几个人将苏氏扶了起来，又命人去外头寻了轿子过来，打算将苏氏好好带回去。跪坐在他旁边的楚乐妍想说什么，可楚隐秋到底是一副厌恨她的模样，连听都不肯听一句，扶着苏氏便走了。

颜离辰怎肯留下来等着楚乐妍，方才早已经随着众人去了。如今小婵也退出去，屋子里只剩下楚念禾和楚乐妍两个人，安静的环境倒是也让人心里平静了了许多。

“楚念禾……”

楚乐妍的声音略略带了些沙哑，想来是刚才哭的太厉害，把嗓子哭哑了。

“今日的一切，都是你搞得鬼，是吗？”

楚念禾如今怎会怕她，见她问了，便直白地开口道：“的确是我。”

“你——”

楚乐妍恨得起身便想朝她扑过来，可她方才哭的太厉害，如今已经四肢无力。加上她穿了一身的绫罗绸缎，如今又重又踩脚，磕磕绊绊地走了几步，便扑通一声摔倒了。

“你这个毒妇！楚念禾！你简直太可怕了！”

她狠厉地喊出了声音，那声音配上她脸上花

了的妆容，简直就像个厉鬼一样可怕。

只是，她虽可怕，楚念禾却并不怕她。

明明都是在死亡的边缘走过一遭的人，还有什么是她楚念禾会害怕的？

她起了身，膝盖的酸胀感还未全部褪去。她活动了一下身上僵直的骨头，慢吞吞地移步到了楚乐妍的跟前，几乎没有犹豫，抬脚便朝着她精心修饰过的，白嫩的手上踩了下去。

“啊——”

楚乐妍何曾受过这样的的苦，一双眼睛顿时瞪得血红，脸上也染上了一层猪肝色。

而楚念禾并未有半分怜悯，反而是转动了脚踝，将自己坚硬的鞋底在楚乐妍的手上碾了一圈又一圈。直到她的手上渗出血水来，她的嗓子也哭喊得几乎发不出声音了，楚念禾才轻轻地把脚抬了起来。

“楚乐妍。”

她不顾对方哭的有多么惨烈，声音是一如既往的清澈如同流水：“你今日尝过的苦，可曾想见过？”

“你这个毒妇……毒妇！”

楚乐妍疼的浑身颤抖，手已经渗出了血丝，看起来异常可怕。

楚念禾却不急，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忍不住又笑了。

“在你偷偷藏下了父亲让人送到宫里的请柬时，便该知道我不会轻易放了你，不是吗？

”

这句话仿佛一记霹雷，把方才还委屈得痛哭流涕的楚乐妍惊得呆住了。

瞧着她这样意料之中的表情，楚念禾自是毫不在意地摇了摇头道：“你虽有害人之心，却没有那个害人的脑子。楚乐妍，我还真的是为你感到难过呢。”

屋子里终于静了下来，楚乐妍仿佛被那记惊雷劈醒了，如今也不再痛哭流涕了。

楚念禾略停顿了一下，又低垂了头，挑了挑眉道：“今日过去，还有更大的挑战等着你，你且善自珍重吧！”

说罢，她一拂裙摆，转身便朝着门口的方向走去。

可还没走出几步，身后的楚乐妍便挣扎了一下，一脸不甘地朝着她吼道：“你……楚念禾！父亲不会放过你的！你为了害我，连父亲母亲的颜面都不顾，他们会知道的！他们不会饶了你的！”

这句话虽说得语无伦次，可还是成功地让楚念禾止住了脚步。她迟疑了一下，到底还是回了头，一脸纯真的表情看着楚乐妍，唇角竟还带着几分笑意。

“这是我的事，便不劳你费心了。”

她的声音轻轻柔柔的，仿佛在同心爱的人讲述一段平常的话：“楚乐妍，你可知道，你可悲就可悲在这一处，因为你永远

也不会知道作为一个嫡出女儿究竟会受到多少的宠爱和容忍。你若是不信，只且看着我会不会安然地从父亲的书房出来，父亲又可会对我有一丝一毫的惩罚便是了。”

说罢，她冷哼一声，再不肯看楚乐妍一眼，抬了脚步便出去了。

刚出了门，小婵便迎了上来，低声在她耳边道：“老爷回去之后，这会子已经打发了三四个小厮过来请小姐了。小姐今日这样莽撞行事，如今可想好对策了？”

楚念禾却是摇了摇头，只低语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便带着小婵一道往书房赶去了。

可刚走了一半，一个人影便从旁边的大槐树下头走了出来。此时天色已暗，周围又没有旁人，冷不防出现这么一个人，不由得吓得小婵一声尖叫，壮着胆子便拦在了楚念禾的前头。

“你……你是什么人？！”

小婵的声音因为伪装而有些颤抖，听得对面的人却笑了。

“楚念禾，这么个小丫头能保护你什么？若是我真的有害你的心思，你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