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念禾没想到公主会将话说的如此直白,竟一点面子都不给太子留。她虽然知道太子不是可堪大任的人才,可他毕竟是皇上亲封的太子殿下,若不是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大错,皇上是不可能,也没有理由将太子贬绌下来的。
她侧脸瞧了瞧太子,见他面上虽有些不甘,可却没有反驳什么。楚念禾的心里便有些明白了,太子这些年在边疆吃的苦,怕是一早已让他想的透彻了。
“念禾,我是这样想的,”公主接着说道:“四哥英勇果决,又是沙场将才,平日里更是端庄持重。若是你愿意,我和离穆愿意帮着四哥一同铲除颜离辰母子,助他登上皇位,你看可好?”
楚念禾听着公主的语气怪怪的,便有些疑惑地道:“公主的意思是?”
公主轻叹了口气道:“我虽不比你年长几岁,在情爱方面也没什么经验,可我瞧着你与我四哥却是有几分情愫的,只是按着没提罢了……”
“公主!”楚念禾没等公主话音落下,便着紧地打断了她的话:“公主,念禾与四殿下不过是有过几次交流,却并没有公主说的暗生情愫的事。念禾只想一辈子陪着公主,若是公主出嫁了,我也要好好地替公主管着这碧水阁,
这是公主的娘家啊……”
楚念禾说得真切,倒是引得公主掉了些眼泪。她拿着手帕擦了擦脸,又浅笑着说道:“念禾,你别心急,听我说完。不管你同我四哥是何关系,我和离穆将来都不想在这深宫里牵扯了。即便你与他不会成为一对,我和离穆也是要将皇后母子二人打下地狱,为我母后报仇的!所以,你不必觉得压力太大,也不必觉得对我姐弟有什么责任,就算是不为了你,帮着四哥登上皇位也是我们姐弟势在必行的。往后只盼着四哥能为离穆封一块土地,让他去哪个洲地过一辈子也罢了……”
楚念禾听着,也是感触颇多。这太子之位有多尊荣,一朝落位便有多困苦。旁人只瞧得到上位者享受的荣华富贵,却不知是要踩了多少人的性命才能在这个位置上坐稳。如今太子和公主想要抽身,也到底是无可厚非了。
见楚念禾面带忧伤,低头不语了,公主倒是露出欢快的表情对她说道:“你也不必觉得伤感,这深宫之中犹如一个大染缸,如今我和弟弟决意跳出去了,说到底,也未必就是坏事一桩呀!”
说罢,她又严肃着道:“此次你告诉我的赈灾策略,我想着还是带着离穆一道去说比较好
。离穆久不沾染朝堂,说的话也未必会被父皇当场怀疑。且离穆又是太子,若是我们二人齐力推举四哥,皇上必然不会想到争权夺位上去,此次赈灾的事情,便有十之八九会落到四哥身上了。”
闻听公主的话,楚念禾自然也觉得十分妥帖,当即便应了。又觉得太子实在有些委屈,她不由得有些犹豫地瞧了瞧太子道:“可太子殿下……”
“你不必想着我的事!”太子却是爽朗一笑道:“姐姐早就与我恳谈过了,如今我在边疆呆了许久,也知这世事无常,早就不恋这些虚无的东西了。”
说罢,他忽然起身朝着楚念禾走近了两步,眼中闪着一丝楚念禾看不懂的东西。
“我与隐秦在边疆的这许多年,隐秦常与我提起你,说你有勇有谋,是巾帼不让须眉的。如今一见,证实他果然说的是不错的。”
方才还在太子脸上的纨绔样子,此刻竟是已经全然不见了。楚念禾的心里不禁升起了一丝犹疑——她这样一心想帮着颜离倾上位,可会对太子有所不公呢?
但这样的念头只闪了一下,楚念禾就缓过了心思。她朝着太子淡淡地笑了一下,又转头对着公主说道:“公主,此事您也不必太过心急,只在您
与皇上下棋用膳之时随意提起便可,如若说的太急了,怕是就显得刻意了。”
公主也点了点头道:“正是,听说今日皇后留了颜离辰在宫里,预备着一块同父皇用晚膳。这捉贼要捉赃,若是想将颜离辰的草包脑子展现在父皇跟前,总该有个对比才对。”
楚念禾便细细想了一会儿,又对公主说了些细节,这才敲定了此事。
待得到了晚膳时间,公主又差人将颜离倾从宫外叫进宫来,将特意准备好的一盒子糕点给了他,让他亲自进献给皇上。万事俱备,他们便一道进了正阳殿去用膳了。
此刻的正阳殿倒是很热闹,宫女们正在传菜,一桌子花红柳绿的颜色,甚是喜庆。皇后更是一早就派人将颜离辰的儿子接到了宫里,那颜煦臻年纪虽小,却是活泼可爱,很能让心情压抑的皇上高兴起来。
“皇爷爷,您这宫殿真大,真宽敞,我好喜欢,”颜煦臻天真的声音一路传到了门口:“若是以后我想来这里找皇爷爷玩,可不可以直接请旨进来?”
皇上闻听此言,顿时开怀大笑起来:“自然可以,若是你想找皇爷爷,拿着这块令牌,自是随时都可以进宫来了。”
说罢,皇上从腰间拽下了一枚金灿灿的
令牌,笑呵呵地塞进了颜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