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听到了楚念禾的问话,竟是爽朗的哈哈大笑几声,待得笑够了,这才对着公主说道:“姐姐的性子就是古灵精怪,像极了母后。如今你得了这个女官,说话做派竟与你也别无二致,真是太有意思了。”
“别胡说八道,”公主虽有些嗔怪,可面上还是笑眯眯的样子道:“你方才不是出去了,半路又折返回来做什么?我和念禾说说闺房的话,你竟还要偷听,这些年没有我在你身边教育你,你竟是连这点规矩都不懂了。”
说罢,她又伸手将楚念禾扶了起来:“别听我这弟弟胡言乱语了,你瞧他长了一张温厚老实的脸,实则却是个最爱胡说八道的搞怪性子。”
楚念禾一边就着公主的搀扶站起了身来,一边料想到自己是被太子捉弄了。可对面毕竟是太子,就算她有些气恼,此刻也只得为了太子的面子劝说公主道:“方才在门外的确是我失礼在先,向太子殿下道歉也是应当的。公主为我着想,我很感激,可还是不要为了我伤了你们的和气才好。”
太子听罢了这话,却是高兴地上前了半步道:“看来是我错了,这位楚小姐的性子可是比姐姐要柔善许多呢!”
“快些住嘴,否则我管你是不是太子,
定是要叫人将你打上一顿才罢休!”公主冷哼一声,回身又坐回了软塌上,这才又说道:“你回来可是还有什么话要说?”
楚念禾在一旁尴尬地垂首立着,只希望这太子将话快快说完,赶紧离开了碧水阁才好。
可谁知,太子却大剌剌地一屁股坐在了软塌对面的红木椅子上,这才对着公主道:“我是出了门才想起来,今日父皇上朝时说起了沿江地区水患,灾民饿殍遍野的事。我瞧着七弟好像是十分了解如何安抚灾民的事,所以想同你打听打听,七弟可是真的有这方面的经验?”
又是颜离辰。
楚念禾的手攥得愈发紧了,公主的表情也变得有些难看。二人对视了一眼后,公主便朝着太子问道:“颜离辰又自请去安抚灾民了吗?”
想了想,她又问道:“四哥呢?四哥可说什么了?”
听闻了公主的话,太子却是有些奇怪地看了看她道:“你耳报神倒是快,竟早就知道他们二人起了龃龉的事了。”
说罢,他拿起一块糕点自顾自地吃起来,一边吃一边说道:“姐姐这里的糕点还是这个味道,怎么吃了这么多年还是没吃腻呢?”
公主早就知道自己弟弟吊儿郎当的样子,平时虽不理他,如今却是心
急地问他道:“他们起什么龃龉了,你倒是说呀!唉!你真是急死我了!”
太子见公主果然认真了,便正色道:“七弟自请去沿江地带赈灾,说是自己如何有经验,如何能安抚欲求不满的暴民。可四哥却说七弟不务正业,每次赈灾都是贪图钱财,想从中得些好处。这一来二去的,两个人自然就吵起来了。”
太子的语气很随便,说话的逻辑倒是不错。楚念禾在一旁听着,心里不由得开始打起鼓来。
如今颜离倾虽得了皇上的一次信任,去镇江府赈灾的事情也办的不错。可皇后和颜离辰的势力宛如一棵根深地茂的大树,若想将他们连根拔起,却是难上加难的。此时的颜离辰正是急于立功的时候,若是颜离倾还是穷追不舍,难免会招致满朝文武的疑虑。这你一句我一句下来,就算是颜离倾再怎么务实,恐怕都是会被巧言令色的颜离辰给比下去了。
“太子殿下,”楚念禾的面色也有些冷冷的:“四皇子反驳了七皇子之后,满朝大臣可是都说他居功自傲,并不赞同让他去赈灾?”
太子闻听此言,却是一脸惊奇地看着楚念禾,许久才开了口。
“真是奇了,难不成你有顺风耳,怎的朝堂上的事你都猜
得到?”
得了太子的肯定,楚念禾的心自然也乱成了一团麻。上次好不容易得来的局面,如今若是再这样下去,怕是就要损毁了。
“念禾,这可怎么是好,”公主也面带忧色地看着楚念禾:“如今四哥办的差事虽好,可父皇若是听了旁人的话,怕是他的功劳也要就此埋没了。”
楚念禾当然知道公主的担忧,颜离辰一贯是巧言令色之人,皇后也不是个安于现状的。不怕别的,就怕此番事情被他们母子二人当成了翻身的筹码,再想挽回,可就难了。
她仔细地想了一会儿,直到太子都打起哈欠来,她才走到了公主的身边,朝她耳语了一番。
公主一边听着她书的话,面上一边涌起一阵阵的惊诧。待得楚念禾说完了,她不由得一把抓住了楚念禾的手,一边蹙着眉头,一边惊喜地赞叹道:“念禾,你真是天降英才,为何我从前不知道你有这样好的头脑,竟想得出这样的赈灾方略来?”
楚念禾浅浅的笑了,低着头没吭声。
一旁的太子倒是着急地朝她们嚷嚷道:“你们在说什么?这屋子里又没下人,躲躲藏藏的瞒着我干什么?”
楚念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