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苑和堂从门外看着不大,院里头却是弯弯绕绕的很是曲折。楚念禾随着周济一路绕过了后堂和花园,最终到了一个漆着白色油漆的院门外停了下来。
周济回头小声对楚念禾说道:“你就在这院外偷着瞧瞧吧。”
楚念禾点点头,便透过白色的栅栏向里头看去。这院子很小,但收拾的很干净,一块小小的地上种着简单的几种瓜果,好像是被人精心地打理过。朝着里面看去是一面砖砌的墙,一个小小的门就开在这面墙的正中央,门上挂着极普通的珠帘,可以看出条件并不是很好。
楚念禾并没想到母亲竟然生活在这样朴素的环境中,想到自己锦衣玉食的生活,她的鼻子不由得酸了。
等了好一会儿,都不见有人从那扇门里出来,一旁的周济紧张的不行,时不时就朝着四周瞧瞧,嘴里小声催促道:“我们快走吧,楚夫人想是休息了。”
一旁的小婵见周济那副紧张的样子,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只恨不能堵了他的嘴,让大家耳根子都清静一会儿。
正听周济念叨着,那扇小门上的珠帘哗地一声被掀开了,一个穿着白色粗布裙的女子从门
里走了出来,手上还拿着一个小小的涂了油彩的瓷花瓶。
楚念禾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过自己的母亲了,算上上一世的时间,竟是有十年的光景了。眼下这院中的女子离得有些远,楚念禾看得并不十分真切,但她的一颗心却砰砰地跳着,几欲从她的喉咙中跳出来。
那女子摸了摸手中的花瓶,犹豫了一下,竟朝着楚念禾的方向走了过来,楚念禾攥着手心,紧紧地盯着那个女子的脸,想从那张脸上找出与自己的记忆重叠的地方。
未施粉黛的一张瓜子脸上,是一对弯弯的柳叶眉,那双温柔的杏核眼下,是小巧挺拔的鼻子和一张粉嫩的樱桃小口。虽然她看起来已年逾四十,但是这美貌却是毫不逊色,与二十几岁的姑娘相比较也不遑多让。
这眉,这眼,楚念禾还没有吭声,一旁的小苓却压低了声音道:“天啊,小姐竟然跟大夫人长的如此相像!”
小婵听了小苓的话,赶忙也蹲在了栅栏外边细看里头,不由得也惊呼道:“真是太像了!”
小婵一贯是这样大大咧咧,声音也有些大了,院里头的大夫人听见门外的声音,不由得皱了皱眉道
:“是谁在院子外头?”
周济顿时吓得坐在了地上,赶忙爬起来小声催促楚念禾道:“沈小姐,我们快走吧,若是被大夫人知道我带你们来了,她一定会告诉管事把我撵出去的!”
楚念禾的耳朵已经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了,她只顾着盯着眼前这个跟她长的一模一样的女子。在她小小的时候,她也曾因为思念自己的娘亲,一夜夜的哭着睡着,她曾经怪过她,恨过她,可是血浓于水,她在见到母亲的这一刻,所有的情绪便都消散了。此刻她只想扑到母亲的怀里,问问她为什么抛下了自己和弟弟,她只想好好哭一场,将这些年受过的委屈都哭出来。
院子里头的大夫人听着门外悉悉率率的响动,便朝着门口走了过来。周济早已急得满身大汗,又不敢碰到楚念禾的身子,只能朝着小婵和小苓一个劲儿的磕头,求她们赶快把呆住的楚念禾拉走。
小婵自然知道不能负了与周济的约定,便跟小苓一起扶起了一脸泪水的楚念禾,一起快步躲到了院子的另一侧去。大夫人走出来瞧了瞧门外,见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影,便也回去了。
几个人又匆匆
地沿着来时的路走了回去,到了佛堂门口时,周济终于长长地呼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一边嘴里叨咕着“吓死我了”,一边抚着胸口,好像真的是吓得够呛。
楚念禾此时也从悲伤的情绪中缓过来一些,她用手帕擦了擦脸上的泪水,一脸抱歉地看着周济道:“对不起啊,小济,让你受惊了。”
周济虽然有些生楚念禾的气,但瞧见她梨花带雨的样子,便想起了自己的姐姐,又有些不忍心苛责她,叹了口气说道:“算了,你也是很久没看见你姨母,想是太过伤心了,如今没被人发现就好。”
楚念禾感激地冲着周济笑了笑,又拿过了小婵手里的锦袋,对着周济说道:“这钱你收下吧,就当是我谢谢你。”
周济顿时便有些生气的样子从地上跳了起来,说道:“我既说了不收你的钱,就绝对不会收的,我姐姐教我的话,我才不会忘记呢!”
瞧着周济气鼓鼓的模样,楚念禾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想了想,便从自己的发间取下了一枚翠玉钗,递给了周济道:“你跟你姐姐感情这么好,这支钗就当是我送给她的礼物吧。”
又故作严肃地表情道:“这支钗只是最普通的玉,并不值钱,况且我是送给你姐姐的,你可不能再不收了。”
周济一脸疑惑地道:“你又不认识我姐姐,为何要送她东西?”
楚念禾眨了眨眼睛道:“你姐姐教出了这样好的弟弟,我是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