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玉看着楚念禾额头上涔涔的汗水,倒是略镇定了下来,她又缓缓地坐在了椅子上,问道:“你打算怎么帮我?”
楚念禾沉吟了一下,道:“既然他把虎头掳了去,为何又将你放了回来?”
“他自然是想用虎头威胁我,让我长久地为他卖命罢了。”巧玉痛苦地摇了摇头:“他说,如果强把我留在府上为他做这件事,终有一天我会将此事说出来。所以,他把虎头留在了那里,把我放回来,让我想清楚之后,自己去找他。”
楚念禾明白了,颜离辰这是看巧玉母子孤儿寡母,无人照拂,这才将巧玉放了出来,想是他也确定巧玉无处诉说这件事。哪怕是巧玉选了下策,告诉了别人,怕是也会被人安上了构陷皇子的罪名,怎么都是个死。
楚念禾思索了一会,便对巧玉说道:“你将虎头的年龄外貌都告知我,这几日七皇子若派人来,你就说还有事要准备,让他宽限几日。七日后夜里我会派人来接你去我府中,虎头自会在那里与你相见。”
巧玉一脸难以置信地望着楚念禾道:“你确定能办成这事?”
楚念禾眨了眨眼睛道:“眼下的境况已经不能更糟,姐姐不妨信我一次,让我试一试。”
巧玉看着楚念禾胸有成竹的样子,眼里倒是露出了些真诚:“妹妹可把那蜀锦衣裳留下,我必用心将那毁坏之处补好。”
楚念禾感激地朝着巧玉点
点头,叫小婵将那衣服小心地交给了巧玉,又交代了巧玉几句,这才匆匆地出了尼姑庵。
小婵和小苓早已将避在暗处的马车叫到了庵堂的门口,楚念禾正待上车时,身后却传来了一个声音:“施主请留步。”
楚念禾回过身来,瞧着过来的正是那引路的姑子,她笑了笑,问道:“您可还有事?”
那姑子单手放在胸前,略低着头道:“巧玉姑娘可怜,多谢施主搭救。”
这姑子果然心善。楚念禾认真地看了看姑子的眼睛说道:“请您放心,我一定尽力。”想了想,她又问道:“今日您为何肯带我去见她?”
“施主心善,”那姑子答道:“且依我看,施主绝不是碌碌平庸之辈,将来必可成大事,堪当一国之母。”
楚念禾听罢大吃一惊,想再细问,那姑子却低了低头,径直回庵里去了。时间紧迫,楚念禾也来不及再多想,便回身上了马车,朝着不远处的苑和堂去了。
她从前并不知道母亲就在苑和堂修行,那日她假装与老夫人身边的徐妈妈闲聊,这才知道府里一应的祈福祝祷都在此处,她便猜测着母亲也是在这里的。
苑和堂离尼姑庵并不远,只一会,马车便载着楚念禾三人到了这里。楚念禾经历了早晨府里的闹剧,又同巧玉说了一个时辰的话,下马车时便有些疲惫,差点头晕摔倒,小婵连忙搀住了她,不无担心地道:“小姐,
您的脸色都有些白了,今日非要见到大夫人不可吗?”
楚念禾安慰地拍了拍小婵的手,小婵无法,只好去叫门。不多时,便有一个约莫十三四岁的小厮来开了门,愣头愣脑地问小婵道:“你是何人?”
小婵道:“我们是沈家府邸的,今日来此上香祝祷。”这话是楚念禾一早教她的,若是直接说了自己是楚家的人,怕是总有一人会被人说漏了去。
那小厮见小婵身后的楚念禾穿的极华丽,便没再多问,恭恭敬敬地将她们迎了进去。
楚念禾不动声色地随着那小厮进了佛堂,又虔诚地叩拜了一番,叫小婵奉上了香火钱,这才假作无意地同那小厮闲聊起来:“听闻楚家也经常来此上香祝祷,可有此事?”
那小厮年龄小,说话倒也实诚:“回沈小姐,正是如此,楚家每隔半月要来一次的。”
楚念禾微微地笑了笑道:“楚府的大夫人是我的姨母,我已经很久未曾见过她了,甚是想念,不知可否与大夫人见上一面。”
那小厮却摇了摇头,一脸稚嫩的表情道:“沈小姐是见不到楚府的大夫人的,楚夫人如今清修,吩咐了来客一律不见。”
楚念禾自然知道没那么容易见到母亲,她朝着一旁的小苓点了下头,小苓便从袖口掏出一个锦袋来,悄悄地塞在了那小厮的手里。小厮立刻惶恐地看了看楚念禾,把手中的锦袋又用力塞回到了小苓的手
里,压低了声音道:“奴才是不敢收沈小姐的东西的。”
这小厮竟然如此正直,楚念禾倒是没料到,她朝着小苓示意了一下,又笑眯眯地对着小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小厮到底还是个孩子,像是有些害羞地低了头道:“奴才名叫周济,沈小姐叫我小济就行,我爹娘姐姐都这么叫我。”
楚念禾又问道:“你爹娘为何要把你送到这里来做杂役?”
小厮一脸单纯地说道:“我家中条件不好,爹娘一直种着村里富绅的田,最近收成不好,交不起租子了,我爹娘就把姐姐嫁了出去,又把我送到这里来赚些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