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雪染和宁百川对视一眼,都默不作声。
荣王府荣宠正浓,能来丞相府陆阳很高兴,上前鞠躬回礼,寒暄道:“荣国公和郡主殿下前来真是蓬荜生辉,外头凉,不如到后院喝点茶水,驱驱寒气。”
他一扬手,郭温颜抬头,正好看见并肩站着的陆雪染和宁百川。
一身麻衣的陆雪染娇弱里带着几分倔强,如同雪中红梅,高贵不可侵犯,旁边的宁百川也是一身白衣,两人相得益彰,竟然看得出几分般配的意味。
“丞相府才经历了大喜之事就来了大悲之事,丞相大人没想过找道长看看?”郭温颜毫不客气开口,眼神瞥向陆雪染,显然在暗
示陆阳。
目光划过宁百川时,她神色稍有凝滞,随即又扬起下巴,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陆阳略显尴尬的捋了捋自己的胡子,圆滑道:“也许今年丞相府犯了太岁,母亲一向身体康健,没想到就这么走了,好在也没有受太多苦,算是得了善终。”他说着眼眶微红,看得出心中难过。
一辈子能有一个善终便是许多人求也求不来的,陆老夫人高寿又走的没有痛苦,算是好事。
“陆丞相真是豁达,我自愧不如。”荣国公眼见郭温颜说话出了格,他苍老的声音响起,默默将郭温颜的话题转到了别处。
陆阳见状也拱手应和:“国公爷过赞
了。”
很快下人端来热气腾腾的茶水,雨后天寒,连端上来的茶点都是刚出炉的,还冒着热气。
“这位莫不是阮平川阮将军?”荣国公浑浊的双眼迟缓望向魁梧的阮平川,语气里没有惊讶,反倒是如同说着闲话一般自然平和。
他看向阮平川,当年的阮平川还是个毛头小子,就已经在京城里崭露头角,后来跟随神威将军去了大漠,便留在了大漠,陛下也下旨无诏不得入京。
阮平川自然记得这位荣国公,并且永世不会忘!
他双眼涨红,泛着红血丝,双手抱拳道:“参见荣国公。”他的语气含着隐忍,怒气稍不留意就会露出来,他低
着头没有看荣国公。
荣国公闻言上下大量一番阮平川,脸上是轻蔑的笑:“倒是比以前沉稳了点。要是阮将军能看见想必会很欣慰。”
提起阮将军,阮平川的脸色又沉了下来,他双手紧握,几乎要压不住心中的怒火。
阮锦华见状也打着圆场:“平川连夜赶回来,身子乏的不行,还是让他去休息吧。”她推了一下阮平川的手,示意他下去。
陆阳也知道其中的原由,点头道:“陛下的圣旨也已经接手,阮将军便去歇息吧,宅子我会派人替你打扫干净。”
他说完看向荣国公:“国公爷,这是今春的茶,您品一品。”
几人寒暄,陆雪
染却只是跟着阮平川道:“舅舅,我跟你一起去。”她不动声色扶着阮平川的手朝后头走去。
突如其来的是好没有让阮平川过多诧异,他对于这个眉眼跟阮锦华有五分相似的外甥女非常喜爱。
丞相府的后院弯弯曲曲走的慢,陆雪染将阮平川送到厢房,转身朝外头走,刚到花园前便看见了一身玫红色袍子,头上簪着玉兰花的郭温颜。
这一抹玫红色在雨水洗过的树叶间非常显眼,陆雪染放满了脚步缓缓走了过去。
“陆雪染,你还真是一个扫把星!”郭温颜一脸嫌恶看着陆雪染,语气鄙夷道,“刚嫁人就冲走了你的祖母,真是厉害的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