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锦华见他莽撞,看了看宁百川道:“侯爷莫要见怪,我这个弟弟从小就是这样莽撞,平川,这是宁远侯府的小侯爷,特意送来圣旨。”
阮平川闻言转向宁百川,他一双浑浊四方的眼睛打量了宁百川几下,粗黑的眉毛拧在一起,思索片刻后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道:“原来是你小子,老侯爷身子可还好吗?当年我们也曾一起守过边疆呢!他那一手银枪耍的真好,我还没见过第二个。”
提到老侯爷,宁百川神色暗淡几分,缓缓道:“家父十年前旧伤复发去世了。”
战场上下来的,几乎人人身上都带着旧伤,复发也是常有的事。
阮平川愣了一下,叹息道:“唉,都
是命。当初他身子就不好,一到阴雨天就疼的不能自持,如今走了也算轻松了。”
宁百川有些诧异,他从未听父亲提起过这位阮将军,他暗自下定决心,还是得好好查一查。
见众人不语,阮锦华柔声对着阮平川道:“陛下愿意让你留在京城,还赐了宅子给你,我记得这宅子在东郊,这几日你先在丞相府休息,等事情结束再搬过去。”
阮平川对人都是一样粗鲁,唯有对阮锦华的时候他格外温和。
柳氏听见皇上赐了阮锦华弟弟宅子,又准许他们在京城里,忍不住撇了撇嘴,她不满阮家有人给阮锦华撑腰,原本她以为能撑着这个机会好好打压一番阮锦华。
如今看
来怕是不行了。
“天色不早了,本王也该回去了。”何云景见状起身欲走。
暴雨将他留了片刻,如今雨停了他也要回去了。
陆雨知闻言也起身,倒是柳氏开口道:“你如今身子是两个人,可千万要注意,饮食全都要好好注意才是。”
她的意思很明确,怕王府中人多眼杂动了手段。
陆雨知点点头,神色有些异常。想起何云景在书房养的那些丫鬟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在旁人眼里陆雨知风光无限,可其中的辛苦也只有她自己知道。看着并排站着的陆雪染夫妇,陆雨知眼神冷冽几分,嫉妒的神色溢于言表。
“恭送王爷。”陆阳也弯腰,目送着何云景和陆雨知离
开。
走到宁百川身旁时,何云景停下脚步,声音听不出喜怒:“侯爷今日入了宫?”
宁百川露出几分不羁的笑:“自然。”
诸位皇子中不论是受宠与否,都不能无诏入宫,倒是只有宁百川可以随意出入皇宫,何云景强撑着挤出一丝笑:“本王是怕侯爷来回奔波,又淋了雨,还是要多多保重身体,千万别染了风寒。”
宁百川眸子一紧,脸上还是云淡风轻的笑:“那是自然。”
说完何云景面无表情走了出去,两人擦肩而过。
外头的乌云依旧聚在一起,时不时有轰隆雷声传来,显然还有大雨。
陆雪染见到宁百川湿了大半的衣服,也十分担心道:“侯爷,还是
先换下湿衣服吧。”
府中陆言蹊的衣服有不少,二人身形也差不多,正好可以先做替换。
阮锦华闻言也立刻点头道:“侯爷,不如让柯妈妈带你去言蹊房中换了干净衣服,省的感染风寒。”
宁百川也没有拒绝,答应下来:“也好。”
柯妈妈在前带路,宁百川对着陆雪染微微点头,便跟着朝后院去了。
外头的雷声更大了,山雨欲来风满楼,风也更烈了。
“荣王府荣国公、如意郡主前来吊唁!”
门口传来王管家高亢的声音,陆雪染心头一颤,抬头便看见一身桃红色衣服的郭温颜和一身深棕色袍子的老国公从外头缓缓走来。
前来吊唁却穿着红衣,显然来者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