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转身指着那些架子,神情自豪。
“还有,这些都是我毕生努力搜寻的灵药奇药,很多都是外面没有的,你都带回去留着自己慢慢用,你一直喝的补药就在那一个架子的第二层第三个箱子里,我都抓好了的,你带回去让熙越那个丫头给你熬就成,她懂得怎么熬的。”
他敢说,这世上就没有第二个人能有他这些药,给婳丫头用,他很满意。
“我书房里那些医书,你也都带走,想学就自己看,不想学就留着传给你的孩子,或是帮我找个徒弟传给他,书房里的暗格还记得在哪里吧,里面装了我毕生的积蓄,你去取出来,就当是我给你的嫁妆了,这样一想,早死终归还是有一点不好啊,没能看你成婚这一条,就挺遗憾的。”
“还有外头的那些个下人,他们也是无辜受我连累,你帮我好好安葬了他们,若是可以,找到他们的家人,给一些补偿吧,都是穷苦人家,才会卖身为奴啊。”
神医每说一句,白沄婳的眼眶就多红一分,可她紧咬牙关,指甲深深插进掌心,逼着自己忍住。
这样好的人,怎么上天就不眷顾他呢?
他不过才三十三啊,行医多年,救人无数,积下了多少德,却没换得能长寿一些。
杨铭叔叔喜欢看她笑,她不能哭。
吸了吸鼻子,白沄婳咧开嘴扬起了笑,只是有两滴泪水顺着清清晰晰挂在脸上的两条泪痕缓缓滑落,她无声地点头,应下了神医交代的事。
在场的人,除了她,就没有人能看见听见神医了。
所以也没人知晓,神医已经对她交代了一番后事。
她这副又哭又笑模样在其他人看来,就是她太过伤心而失了理智,有些许得了癔症的迹象。
“小姐,您怎么样?您不要吓奴婢啊。”
神医先生不在了,若是小姐有什么,她可不知该怎么办。
熙越的声音惊醒了白沄婳。
她刚想开口说自己没事,不期然瞧见了宫辰渊和叶尘两人站在不远处看着她。
他们两人面上虽然没有什么表情,但是她很清楚,他们心中必定是有疑惑的,毕竟自己对着杨叔叔的尸体哭得比死了血亲还悲伤。
一句外祖父的至交可交代不过去。
捏着帕子抹干净脸上的泪水,收拾妥帖精气神,白沄婳起身走过去,朝宫辰渊福了一礼。
“神医乃我外祖父至交,自幼待我如至亲,救我助我多回,于我如师如父,如今他无辜被害,臣女恳请殿下全力帮忙追查凶手是何人,将凶手惩之于法,也请殿下查到了凶手之后,能告知臣女一声。”
于她如父如师,她哭得伤心一些,甚至是有些失了态,也是可以理解的,是不是。
若是璃王能帮她查到杀死神医的凶手,她会报答他的。
神医站在一旁扣着脑袋想自己还有没有什么没交代清楚的,一听这话,惊得眸子瞪得老大,一着急竟然就飘了过去。
他顾不上高兴自己会飘,只是着急地叮嘱:“婳丫头,连我都不知道那些是什么人,你凑什么热闹,要查就让官府去查,你可千万千万别去插手,知道吗?”
他是真担心啊。
这丫头,脾气倔,认死理,性情说不上和顺,生起气来也会像炸毛的小兽,张牙舞爪的不咬你一口不罢休。也正是如此,才难得有人可以走近她的身旁,可一旦是她认可的人,她都是当至亲好友对待的,对她好的人,她更是百倍返还。
不说这么多年,单说上一回,他将她从鬼门关拉了回来,以她那性子,便不会对他的死袖手旁观。
他也不知自己什么时候就消散了,如今这副模样,什么都做不了,他心里急啊,长山那个老头又远在军营,想找个人护着婳丫头,都找不到。
想到了什么,他摇头叹气,就算长山在金陵城又如何,除了婳丫头,谁都看不见他。
他只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嘱咐白沄婳不要插手,不要管,能离多远就离多远。
白沄婳依旧是福身行礼的姿势,低下头盯着自己的脚尖,对神医的话像是听不到一般,不置可否。
她不是不知道杨铭叔叔的担心,可她怎么能不插手呢?
宫辰渊托着白沄婳的手肘将她扶起,视线扫过神医的尸身,然后落在她的脸上:“他……于你如师如父?”
她敛下眉眼,轻轻点头:“是,他待我极好。”
熙越也点头如捣蒜,一边抹泪,一边道:“嗯嗯,是的,神医先生人可好了,殿下您一定要将凶手抓住,让神医先生可以瞑目。”
因着小姐被赐婚给了眼前的这位殿下,熙越说话,也胆大了些。
她没有小姐那么聪慧,但是她自诩双眼似明镜,一看这位殿下就与明王那厮不同。
这位殿下看起来要像好人多了。
宫辰渊点头:“好,我定当尽力,先出去吧,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