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朗坤这么一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季寒城身上。
就连曾经极力反对他的董事,也小心翼翼期待,季寒城可以回来。
不然,他们手里的钱,不知道会缩水成什么样。
季寒城不急不慢,不慌不乱,“大哥是总裁,发生这种事,最有话语权的是他,我怎么能越界?”
这话,等于一巴掌扇到季南天的脸上。
如今他身陷囹圄,处在舆论漩涡中,事情明朗之前,说什么都是错的。
“四季集团是大家的,危急时刻,应该群策群力,二弟何必分这么清楚?”
“在商言商,私下里,你我是兄弟,工作上,我们是上下级,我听大哥的吩咐,大哥以为,应该怎么做?有方案,我会严格执行。”
轮椅比会议椅矮一截,但季寒城坐在里面,气势早已轻而易举超越众人,轻描淡写一句话,将他的正直、隐忍、绅士,表露无疑。
更可怕的是,他说这些话,却不显卑微,反而高傲的像暂退王位的王储。
骨子里清傲到极点。
季南天被二弟当场摆一道,满腔的火焰又无法宣泄,只能咬碎牙齿往肚子里吞,“发生这种事,谁都不愿意看到,我的责任,我一力承担。但公司利益牵扯到几十万股民,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季朗坤在两个儿子之间,权衡不定。
寒城要是重新接管总裁的位置,往后……南天该怎么自处?
可他不回来,公司怎么办?
几十万股民,百年基业。
季朗坤忍着一口淤堵的血,握着纯金钢笔的手,紧绷,“南天,最近你避避风头,让寒城来处理。”
季南天伸缩自如,“是,董事长。”
今天,他栽在季寒城手里,是他不够谨慎。
但季寒城在苏丹,损失了一双腿。
所以,世道公平。
季寒城依旧是淡淡的表情,一手在大腿上平摊,匀称贵气的手,早已看不到腥风血雨时磨损的伤痕,“为总裁分忧解难是我的责任,我去处理。”
他把自己从总裁的职位上撇开,颇显忍辱负重的贤良。
王超眼疾手快,推着轮椅就往外走。
“等等。”
事情到这个份儿上,要是还压着季寒城,恐怕网上更炸。
季朗坤面朝董事席,“从今天起,寒城将继续担任执行总裁一职,有异议吗?”
此次,董事们全部举手。
季寒城以全票通过提案,重新回到权力中心。
而季南天……
季朗坤为了给足儿子面子,避重就轻解释,“你最近要配合他们查明真相,暂时不给你安排太多事务,等那边处理干净了,再回来。”
十分钟后。
总裁办公室。
季南天抽出一支烟,打火机的火焰跳跃,却没有点燃。
他手指用力捏下去!
香烟断成两截。
刷!
季南天上前,拽住季寒城的领子,“是你,是不是你!”
他想不出第二种可能。
能对了如指掌,将他玩弄的团团转,只有季寒城!
季寒城冷冷的目光,偏过去,看着他的青筋凸起的手背,“苏丹港的暗杀,是不是你?”
“你怀疑是我?证据呢?”
季南天手指一旋,拽着他的领子往外扯。
季寒城笔挺的西装,被他拽的歪歪斜斜,敞开领子,露出白色衬衣,最上面的扣子弹开,男人健康的肌肉线条若隐若现。
即便双腿不便,季寒城也没间断健身。
季寒城徒然反手握住他的手腕,往里一缩,“证据?”
他手上力度极大,很快就将季南天的手腕攥的通红,兄弟俩死死僵持,谁都不退让。
“苏丹港的突然变故,谁能料到?再者,我人在国内,鞭长莫及,你真会想,推到我身上。”
“子弹的批次,伦敦转到瑞士的那笔钱,还有,大哥在阿拉斯加派的杀手,呵——需要我提供更多的证据,证明你要谋杀自己的兄弟吗?”
季南天被他一五一十戳穿真相,依旧不露痕迹,“你说的这些,谁信?”
“那么大哥呢?公司上市三分钟就下市,被审查、限制小费,还当了个最短命的执行总裁,你说,你告诉任何人这是我做的,谁信?”
季南天一点点松开他的领子,眼底熊熊焚烧的烈焰,最终成一道火柱,直逼季寒城,“呵!小狼狗长大了,会咬人了。”
“会咬人的狗,一直都是大哥,你在伦敦还蓄谋了什么,以为我不知道?”
季南天眼睛里的火柱,被强降雨削弱火力,“你跟踪我?”
不回答他的疑问,季寒城不耐烦的甩开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