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放她走?”傅开疆突然出现在门口。
看守识趣的溜了。
叶梦宁一言不发往外走,快到门口时,傅开疆身子一晃,俩胳膊肘吊儿郎当的搭在两边门框上,似笑非笑的看着叶梦宁。
两人谁都不肯退后,距离之近,能清楚感受到彼此的气息。
傅开疆贪婪的打量面前这张脸。
这是一张完全不属于这个时代的脸,古典纤细,倒像是从聊斋里走出的枯骨红颜。
危险,却又美得令人不忍移开视线。
叶梦宁蓦地抬眸,柔声道:“没办法,赵新兰毕竟是我婆婆。”
她轻叹口气,“事情传出去,对家族名声有损,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身为墨家的媳妇,有责任替墨家遮羞。”
傅开疆脸都黑了。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传出去不好听,为免我老公误会,还请傅先生让个路!”
傅开疆拳头攥紧,又松开。
“老爷子七号的飞机,你去接吗?”他收回胳膊,身体侧靠着左边门框,慢条斯理点了根烟。
叶梦宁眼睛亮了,但又立刻绷紧脸,“你管不着!”
“我知道了,你肯定要跟墨寒昇一块去接机吧,毕竟是老爷子精挑细选的外孙女婿。”傅开疆朝虚空吐了个烟圈。
叶梦宁眼看着烟圈放大至扩散,冷哼一声,“当然要跟他一起!”
傅开疆胡乱捻动着香烟,“不是要离婚吗?”
叶梦宁垂下头,“赌气吓唬我老公的,他老情人回来了,当然,我相信他的为人,可心里就是不舒服,才故意闹一闹,让他收心。”
越说声音越低,到“收心”两字,她莞尔一笑,神情间无尽的缠绵缱绻。
傅开疆捏灭烟头。
指尖传来轻微的痛意。
与他此刻的心情比起来,这点刺痛微乎其微。
门很窄,又被他占了一半,叶梦宁想过去,就只能侧着身子。
傅开疆眼看着对方的衣摆擦过他的西装。
短短一瞬,又各自分开。
伊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直到彻底听不见,他咬牙一拳捶到墙上。
??
即便回到最熟悉的家,赵新兰仍没缓过劲来,浑身瑟瑟发抖。
她养尊处优惯了,从没吃过亏,这几天又惊又怕,简直刷新她人生低谷的体验了。
墨寒昇递过一杯热水,“妈,到底怎么回事?”
他只猜到赵新兰雇人绑了叶梦宁,强迫其为大哥捐肾。
至于赵新兰存心想要叶梦宁的命,则完全超出他的认知。
在墨寒昇的意识里,母亲只是尖酸刻薄一些,本质不坏。这次铤而走险,也是爱子心切失了分寸。
总归是值得原谅的。
赵新兰哆哆嗦嗦喝了口水,不小心呛了,咳嗽起来,半晌才止住。
墨寒昇赶紧抽纸巾帮她擦嘴,发现她竟满脸是泪。
“儿子……”赵新兰索性抱着墨寒昇放声大哭,“你可要替我出气啊!”
她抽噎着告状,“那小贱人不知道从哪认识了一群小混混,把我关进小黑屋里……一会说要卖我去缅北,一会又说要把我大卸八块,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们了。”
“我死不要紧,你大哥的病……没亲眼看他康复,我不甘心啊。”
“你奶奶看走眼了,那小贱人就会装老实,你不知道她多猖狂。”
赵新兰脑子转的飞快,心想即便叶梦宁知道她欠债的事,手上却未必有真凭实据。
只能赌一把了。
她哭天抢地,“她下套算计我,让我背上巨额债务,还给我造黄谣,说我……我没脸活了,我都多大岁数了,让一个晚辈这样埋汰我!”
墨寒昇虽然生气,终究还残留些许理智,“妈,你跟我说清楚,叶梦宁是怎么下套害你的,还有……”
“什么都别说了!”赵新兰拉着儿子的手,“我识人不明,只能自认倒霉,寒昇,你若还当我是你妈,就给我六千万,让我把窟窿堵上。”
墨寒昇大吃一惊,“这么多!是诈骗吗?我带你去报警!”
赵新兰用力甩开他,“我生你养你,这份恩情难道不值六千万?”
她继续哭,“我的命好苦啊。”
墨寒昇头晕脑胀。
门铃声响,他赶紧去开门。
趁机透透气。
来者自称律师,受墨奶奶之托来此宣布遗嘱的。
赵新兰不哭了,烂桃似的眼睛巴巴望着律师手中的文件,恨不得立刻从上面检索出自己的名字。
要知道墨氏名义上的总裁虽是墨寒昇,但大权实实在在掌握在老太太手里。
还有那一大屋子的藏品,以及各种动产不动产,加起来数目相当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