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文颂从官轿里下来,愤怒到了极点。
他刚送完贵客,就看到家丁急急忙忙跑来,禀告说,胡一白被人抓了。
在这来远县的地头上,还是头一次发生这种事。
于是,他便气急败坏地赶来,结果真就看到胡一白被人绑在木桩上,像个人犯似的,这不是打他的脸吗?
胡一白看到自己的爹来了,委屈得痛哭流涕,喊道,“爹,救我。”
“来呀,快把少爷放了。”
胡文颂一声令下,几个衙役迅速冲上来就要照做。
郑明龙拔刀。
那几个衙役也是拔刀,双方迅速对峙了起来。
胡文颂勃然大怒道,“大胆,竟敢阻挠本官执法,你想掉脑袋吗?”
萧庆冷笑道,“官不大,口气倒是不小。”
“你又是什么人?”
“你惹不起的人。”
“是吗?那本大人今天就偏要惹你。”
胡文颂指着萧庆和郑明龙,当即下令道,“把这两个人抓起来。”
“住手!”
一班衙役正要动手,一个男人风风火火地便跑来了。
看到这个人,胡文颂连忙躬腰行礼,“赵统领。”
这个赵统领,自然是御林左军统领赵进。
他今天是有事,特意抽空来胡文颂这里的。
本来他是急着要赶回去,胡文颂也送了他一程。
但从附近路过的时候,赵进忽然看到了那辆马车,和上次萧庆乘坐的是同一款。
长了记性的他,担心萧庆会跑这儿来。然后,他又看到胡文颂也带人来了。
万一这两伙人打了起来,以胡文颂的性格,肯定会把他给搬出来,耀武扬威。
与其被胡文颂给坑了,他不如自己主动站出来,或许还能及时制止胡文颂犯蠢,免得牵连到自己。
等跑来后,赵进看到萧庆果然在这儿,心里暗自庆幸,还好自己多留了一个心眼。
要不然胡文颂的衙役真要冲上去,触怒了萧庆。他别说当一品二品的大官了,现在的官位能不能保住还不好说。
胡文颂看到赵进来了,连忙讨好道,“赵统领,这种小事就不劳您亲自动手了,下官会处理好的。”
接着,他便冲那些衙役喝道,“都愣着干什么?还不速速将这二人拿下,押入大牢?”
赵进一巴掌甩在了胡文颂的脸上,大骂道,“混账东西,瞎了你的狗眼,竟敢对大人无礼!”
“大人?哪儿来的大人?”
“当然是这位皇甫庆大人。”
赵进见胡文颂还不识趣,一脚踢他腿肚子上。
胡文颂吃痛,立马跪了下来。
这时,赵进才赶忙给萧庆行礼,“下官赵进,见过皇甫大人。”
胡文颂顿时脸色巨变,呆若木鸡地看着萧庆,吓得说不出话来。
他知道赵进的品级,连赵进都给眼前这个年轻人行礼,可见对方的来头是真不小。
“怪不得他说,是我惹不起的人,原来真是……”
嘴里嘀咕了一句,胡文颂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有多么蠢。
萧庆没心情搭理胡文颂,而是看向了赵进,训道,“大梁城的粮食危机虽然解除了,但谁也不敢保证是否还会出乱子。你不带人巡视全城,跑这儿来做什么?”
“下官,下官得报,来远县这里有刁民作乱,且有冲进大梁城的可能。所以,下官就特意前来查看一番。”
说着,他还特意踢了胡文颂一脚,示意他赶紧配合。
胡文颂反应迟钝,慢了一拍,这才恍然大悟道,“对,是有这么回事。”
“那刁民抓到了吗?”
“经下官调查,确认消息有误。所以,下官就准备回去,继续巡视大梁城。”
萧庆指着那些持刀的衙役,问道,“这比刁民的危害更大吧?”
赵进马上冲那些衙役怒斥道,“你们拿刀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要持刀行凶吗?”
随后,他便冲胡文颂吼了起来,“胡知县,这里虽然是在大梁城外,但仍是天子脚下。你竟然纵容下属为非作歹,欺行霸市,你活腻了吗?”
“耳朵都聋了吗?还不赶快把刀放下!”
胡文颂秒懂,马上怒斥那些衙役,随后赶忙向萧庆赔礼道歉,“下官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大人,还望大人恕罪。”
“两件事。一,你儿子当众行凶,打伤小鱼的父兄。”
“下官这就让犬子给他们赔礼道歉,并且赔偿一切损失。”
胡一白气愤道,“爹,我是举人,他们是平头老百姓,你竟然让我给他们……”
一气之下,胡文颂把他踢倒在地,骂道,“小畜生,你不要命了,还不快点给老人家磕头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