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梅府蹊跷(1 / 2)

颐景追案 炎晓月如知 1540 字 6个月前

卷宗中记载,梅时韫是被那噬花鬼操纵着锅中的热油烫伤,可按照厨子炒料豆的用油来看,即便是热油沸腾卷起,也无法造成如此大面积的烫伤。

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动用了油坛中的油!

可这油坛并没有放在灶台上,而是放在灶台对面的桌子上。按照厨子的炒菜习惯,他把油放在灶台正对面的桌子上,在炒菜时,他用勺从油坛中舀了油,转身放入灶台的炒锅内。炒锅和油坛并不在同一位置,那凶手是如何将油从油坛在刹那间移入炒锅中的?

更何况油坛中的油一直是凝结状态,要想用来伤人,必须先加热,将油化开。可荆子言仔细观察那油坛,并让墨雨将那油坛抬起来,整个油坛并没有被加热的痕迹。凶手是如何做到的?

当时在场的厨娘一共有三人,她们都认定,当日亲眼所见那滚烫的热油是从油锅中喷涌而出的。她们的说辞,与当日赵云蔚勘察时的说辞并无出入。

如果遇到骇人事件,人们往往因为惊吓而放大恐惧,把自己看到的事物,想像成自己最恐怖的形态。所以当荆子言拿到目击者对于那噬花鬼的证词时,有些大失所望。

她们所描述的形象各异,却都是极具恐怖的形态,从这些证词中,荆子言只能确定,这几人注意力都被那盘异形花瓣所吸引,并未注意其他的事情。这也就意味着,没有人真正看到油锅中的情形。

当时在油锅边上的人只有厨子,可厨子一口咬定,自己也不知道油坛中的油为何会到油锅中。

可这油锅如此明显的疏漏,为何卷宗中无记载?

多日无人敢来这后厨,厨房里格外冷清,案台上还摆放着当日用来炒料豆的各色豆子,地上还有当时因为惊慌而被打翻在地的盘子,干涸凌乱的花瓣散落在地上,覆盖住了地上脏乱的油渍……

荆子言俯身,从怀中掏出一块洁白的帕子,隔着帕子捡起一片花瓣,那花瓣因为掉在油渍中,挨着地的一面占满了黏糊的油渍,站在一旁的墨雨,看的胃里一阵翻腾。可看着面无表情的荆子言,墨雨强忍着呕吐,又去检查其他地方。

荆子言用帕子将那花瓣包起来,放入衣袖中。“墨雨,随我去见见那位受伤的小公子。”

自从被烫伤,梅时韫就一直躺在床上,未曾出门。见到他时,即便是有了心理准备,可还是吓了一条。他的面部、身上、手臂都被用纱布结结实实的包着。他以为梅时韫受伤的只有面部,毕竟寒冬腊月,身上有厚厚的衣衫隔着,不会受到严重的伤害,可他还是低估了那些油的威力。

“怎么会伤成这样?”荆子言计算着那油锅中的油,像梅时韫这种大面积烫伤,除非他掉到了油锅里,可当时显然锅中没有那么多油。

跟在身后的管家叹了口气到:“回大人,小人随老爷赶到现场时,郎君的整个衣衫已经被热油浸透,我们将他衣衫褪去后,才发现郎君的整个前身如同被在油锅里滚过。”

管家老泪纵横,双手紧紧握成拳:“大人,求您一定要抓住那噬花鬼,给我家郎君报仇。我家郎君好好的孩子,就这么被毁了……”说完他用衣袖擦了擦眼泪,那神情没有作假,是真的在心疼躺在床上的梅时韫。

究竟是多大的仇怨,能让凶手对一个年仅十岁的孩子下手!荆子言心底隐隐生气一股怒气,隐在袖子里的双手紧紧的攥成了拳头。

看着躺在床上梅时韫,荆子言缓声问道:“梅小郎君,你可还记得事发时当时的情形?”

浑身被包的只剩眼睛的梅时韫,艰难的摇了摇头,试图发出声音,可他用尽全力,他人听到的只是几声“呜呜声……”

“让梅小郎君好好养伤吧。”荆子言叹了口气,嘱咐管家好生照顾梅时韫。

见完梅时韫之后,荆子言终于见到了梅府家主梅溯君。这位昔日在商界叱咤风云的梅家家主,此时已经没有了往日的风采,病怏怏的半倚在床上,依靠着药物来吊着精神。见到荆子言到来,梅溯君不顾拖着病体,挣扎着就要下床,被荆子言上前拦住。

“官人啊,求您一定除掉那噬花鬼,给犬子讨回公道啊!”梅溯君已经不顾身份,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看着荆子言。得知提刑司衙门来了新的提刑使,梅溯君心中又燃起了希望。

“在下是新任提刑司使焦震焦大人的刑名师爷,奉焦大人之命来调查令郎的案子。还请梅老板知无不言。”荆子言简单的做了介绍,便开门见山的说明来意。

“不瞒官人,这噬花鬼在这豫州作乱已经大半年了。搅得这整个豫州府不得安宁。”梅溯君咳嗽了两声,继续说道:“我们华林武梅四大家,都被搅的不得安宁。原以为我们梅家能躲过一劫,没想到还是没有躲过去……”

“躲过一劫?”荆子言那深邃的眸子闪过一丝光亮,“此话何解?”

“哎,自从华、林、武三家出事之后,我们梅家就做了防范,不但诚心供奉这噬花鬼,还请了高人做法,官人也看到了,我们梅府四处都贴满了符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