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和臣妾都知道，小帝姬的生母不过是朱氏的一枚棋子，他们看重的是有朱氏血脉的六皇子，小帝姬可有可无。皇上方才也瞧见了，小帝姬身子瘦弱，恐怕得养上好一段时日才能缓过来。臣妾养育过枝枝和棠棠，若皇上肯将小帝姬交给臣妾抚养，臣妾一定尽心尽力。”

“先起来。”玄凌上前一步扶起她，“怎么想养这孩子？”

“能在行宫碰见，大概是有缘。”陵容低头一笑，青葱指尖攥着玄凌的衣摆，轻轻摇了摇，“那皇上答不答应？”

玄凌难得起了逗一逗她的心思，掌心摸索着细软的腰肢，“爱妃是想要帝姬了？不如朕努努力，咱们再生一个？”

“皇上！”陵容有些羞恼，“臣妾和您说正事儿呢！”

玄凌抚掌而笑，“好好好！爱妃难得求朕一次，朕自然答应。”

这时候，外头通传说六皇子来了。很瘦小的一个小人儿，苍白着一张脸，恹恹的，被黄莺抱进来。

“请章太医来。”玄凌道。

章太医早就在殿外候着了，当即便进来给六皇子诊脉。几乎是刚搭上脉，章太医便脸色凝重，“启禀皇上，殿下的情况属实不太好。微臣来时看了脉案，殿下自胎里带了弱症，但万幸并不严重，周岁内好好养着，待到五岁便无虞。可微臣方才看了，殿下不仅脾胃虚弱，更有气短胸闷的症状，若再不好好调养，恐怕…”恐怕就要夭折了！

六皇子脸上泛着不健康的青白色，趴在黄莺肩头合着眼，瞧着连说话的力气也无。

玄凌胸膛几度起伏，怒火久久不能平复。

“章弥，朕将六皇子交给你，若治不好，你提头来见。”

章弥忙答应下来。

“请章太医再去偏殿瞧瞧小帝姬。”陵容道。

“禀娘娘，微臣来时已给小帝姬诊脉，帝姬身子有些亏空，好好养上两年，便无碍了。”

陵容这才放下心来。

…

因为六皇子和小帝姬的事，圣驾又在西郊行宫停留了几日。

小八起先不太适应和哥哥分开的生活，不过有团团跟他一起玩，又有两个温柔美丽的娘娘和其他哥哥姐姐们，最重要的是采红姐姐也陪在身边，懂事的小八慢慢适应下来。

待到圣驾启程，小八便和陵容坐一辆马车。她好奇地趴在窗台上，看着从前对她来说如庞然大物一般树木渐渐消失成一个个小点点。

“小八，别看太久哦！风会迷眼睛的。”棠棠提醒道。

对于这个小妹妹，棠棠刚开始不太喜欢。虽然她很懂事很可爱，总觉得会把母妃抢走。不过母妃说小八很可怜，一出生就没娘，还被奴才欺负，棠棠听得眼泪汪汪，不但放下了心里的小九九，还让人又打了那些刁奴一顿，发誓会保护好小妹妹。

“好。”小八从窗边下来，端端正正地坐下，还理了理压皱的小裙子。这是娘娘给她做的，比以前的衣服好看多了。

“小八，来娘娘这里，吃点奶糕。”陵容变戏法似的从暗格里拿出两碟小点心，“棠棠，你爱吃的马蹄糕也有，过来和妹妹一起吃。”

李长进来的时候，就见嘉福帝姬和小帝姬凑在一处吃糕点，小帝姬吃得有些急，脸上沾了些小碎末，舒妃娘娘就细心地拿帕子给小帝姬擦干净，小帝姬冲着舒妃娘娘笑。

这真心还是假意，一看便知。

“奴才给娘娘和两位帝姬请安了。皇上在前头议事，不得空过来，便差奴才过来看看几位主子。”李长一如既往地恭敬，“皇上还让奴才告诉娘娘，已下旨命乐安长公主入行宫照看六皇子。”

说到底，玄凌还是担心皇后。

陵容应和着，“皇上圣明，长公主是先帝长女，德高望重，又最是细心和善不过，确实是照看六皇子的好人选。”

…

坐马车走了十日，便登了船。顺水而下，沿路走走停停，又过了半月，终于到了江宁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