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事(四):少年(3 / 4)

剑客与狗勾 七句流言 3239 字 2023-06-05

楚,免得他日日纠缠你。”江允坚定沉稳地附和,手指静默地捏出惨白色。

至于秦某人尚未表明心迹便遭到佳人察觉,而后又惨遭拒绝,并于当夜痛彻心扉地痛饮三坛酒的事,属于后话。

江允在记忆里抽丝剥茧,他记得裴雁晚与秦渊三个月的情缘发生在太昌二十一年,而今是太昌二十年,中途还有数月光阴。

想来是秦渊死缠烂打,烈女怕缠郎……

“其实师兄的皮囊真真儿俊秀,就算放在身边看着,也是赏心悦目的。”

裴雁晚冷不丁一句话,惊起江允浑身鸡皮疙瘩。

哦,原来最后还是屈从于容颜罢了。

呵呵,以色事他人能得几时好,活该被裴雁晚抛弃。

——江允想着想着不禁觉得膝盖疼,先不论秦渊,单是他自己,也是被裴雁晚残忍丢弃过的啊。他几乎要把手指绞断了,才能保持面色的平和:“他会来接你?”

“今日我和他出来玩呀。”裴雁晚抿着唇微笑,“他这会儿必然心急如焚地寻我呢。”

急死他急死他。

江允不动声色地饮下一口酒,丝毫不觉得裴雁晚有何处做得不对。红帐中斜倚的少年容颜正衬烛火,他无法在一张稚气未脱的脸上品出妩媚动人,却鬼使神差地弃琴而去,缓缓坐到少年身边。

裴雁晚坐直了身体,警惕地打量着稀奇古怪地“伶人”。她将右手负于身后,随时准备砍出手刀:“不许坐过来。”

“若你的师兄寻不到你呢?”江允温柔地笑笑,“天色晚了,早些回去罢。”

谁知裴雁晚摸出一枚钱袋,一股脑扔进他怀中,愤愤不平道:“钱都给你,你可以走了吗?”

“……”江允掂掂钱袋重量,知道裴庄主有钱,但不知道出手如此大方。他在裴雁晚浅薄的耐性里品味出一丝轻蔑,于是又故意道:“姑娘当我出卖色相才艺,好打发?”

“你出卖色相才艺与否,和是否好打发并无关系——我只想睡觉。”

“收了你的钱却不能让你满意,是我的罪过……”

话音刚止,裴雁晚已横眉倒竖地扑过来。

凶恶的小狼制服猎物,理所当然地把猎物压在身下。

裴雁晚只管有效制敌,不管跨坐在男人大腿上的姿势有多么暧昧。她一手掐着男人脆弱的脖颈,一手按着对方的小腹,阴沉道:“往上往下,都是你的命脉所在——你到底是谁,有何目的,说清楚。”

夏日衣衫单薄,江允不慌不忙地禁锢住裴雁晚左手,带着她缓缓挪开手掌。月白色衣料蹭出褶皱,少年温软的手掌紧紧贴着男人的胸膛。

裴雁晚呼吸轻颤。

啊,软软的。

她喉间轻动,将男人的衣襟扯得更敞,见美人不阻止,索性变本加厉,以至于能窥见两点艳丽的红。

啊,红得略诡异离谱了。

江允骤然明白裴雁晚所思所想,瞬间羞愤交加。昨夜裴雁晚赖在他怀里不走,指尖掐来捏去,硬生生弄得他眼角含泪才松手——所以才会又红又肿啊!

他满腔委屈诉之不尽,总不能向身上这个十七岁的少年说!

裴雁晚对男人的胸肌感到新奇,她此刻并不觉得眼前的美人是卖身的卑微之人,只觉得他美得惊心动魄,甚至想要折磨他、摧毁他。

“我没有目的,只盼姑娘喜乐。”江允闭眼,一派委屈模样,“起身罢……手拿开。”

十七岁的裴雁晚,还未与秦渊互通心意,竟已尝试过角先生的无用,也敢进纵情声色的千星楼,将陌生男人扑在榻上欺负。

哎呀,江允无奈地摇头,简直就是个疯丫头嘛。

那样大胆,那样鲜活,骑着烈马撞翻一切桎梏她的东西,只为踏上顺心的通途。

美色冲昏了裴雁晚的头脑,她连声道着“冒犯了”,匆忙地翻身下地。她耍狠掐着自己的手臂,暗道美貌真是杀人利器,此后万万不可再醉心于此。

灯火中怒放着石榴红裙摆,裴雁晚正要俯身整理时,从红帐中伸来一只骨感白净的手,如白色蝴蝶般,轻盈落在裴雁晚裙间。

手的主人藏不住笑意,道:“无妨,不算冒犯。毕竟此处是千星楼,嗯……”

剑客意味深长地垂眸,任榻间美人娴熟地为她理顺裙摆。她赏着江允的无暇容颜,春心轻动:“美人,我们共饮一盏罢。”

江允欣然答应。

美酒甘冽,入喉畅快。

喝酒误事伤身,裴雁晚怕积酒成疾,来日走不稳路、拿不住剑,故而饮酒素有节制,平日只是小酌几杯,偶尔放纵地痛饮数坛,醉了便去折磨江允,叽里咕噜把梦话说到天明。

竹叶酒不易醉,一坛下肚仍清醒明白。

于是又一坛,再一坛。

裴雁晚唇齿间留着淡淡的酒香,她低垂昏沉的头颅,突然喃喃道:“又不是我非要当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