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2 / 3)

?”

张柳没出声。

季羕的身体因为低烧的缘故正在发热,倒没有之前那么冷了。他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也知道这位大夫为何惊讶与沉默,于是提醒道:“先生不必为难,写个去风寒的药方即可。”

倒有自知之明,张柳隔着帷帐看他一眼,把自己的身子糟蹋成这样,还能表现得如此平静……啧,身为医者的张柳默默压住了心中窜起的无名火。

“你这风寒也不是那么好解的。”张柳语气不善道,也不管眼前的人是何身份。

施柳宁:“大夫,这话什么意思?”

“这位公子想来在冬日受过不少风寒之苦吧?”张柳号脉的手并没有移开,“脉象紊乱,寒气入体深入肺腑。寻常人家受了风寒也得捂着身子好好将养几日,这位公子身体本就虚弱,次次受了风寒,怕不都是草草了事,身体热度退了就行?”

施柳宁张张嘴,随后又闭上,到底是没驳他的话。公子确实是不怎么爱惜自己的身子。

床上躺着的季羕却不以为意:“不用那么麻烦。”

张柳:“……”

张柳愤愤移开号脉的手,倒是他管的宽了。

这边季羕弯起手臂,衣袖从腕间垂落,露出了一截细细的红绳。

张柳瞬间被红绳吸引住了视线。那红绳似是戴了许久,颜色已经从正红色褪成了淡红,旧色与他这白皙的手腕很不相搭。

身为医者的郁闷一扫而空,这红绳过于眼熟,张柳的脑海中逐渐显出一个身影出来。

他的眼睛骤然睁大,在季羕把手伸回去之前一把抓住。

“云淅!”

手腕被猛地扣住,季羕还没把他甩开,对方唤出的名字却让他怔忪了一瞬。

张柳捏紧他的手,激动地扯开眼前的帷帐。

“果然是你!”

施柳宁以为他图谋不轨,刚抽出腰间长剑,还没架上他的脖子,就被张柳激动的样子弄昏了神。

季羕眸中的冷冽消散开来,他打量了一下突然出现在眼前的脸,瞳仁里染上一丝讶色:“……张柳?”

“是我!”张柳本就圆溜的眼睛瞪得更大,他笑道,“我就说是谁的身子骨这么不中用,几年过去了,还得是你啊!”

施柳宁大喝:“放肆!”

季羕挥手拦她:“无碍。”他收回手揉了揉腕骨,看着张柳那张没多大变化仍旧熟悉的脸,道,“你……逃出来了?”

三年前山河林出事,季羕就再也没有见过他,倒是不曾想现在还能遇见。

说起旧事,张柳面色一僵,随后又恢复如常:“唉,一两句说不清……终归是命大。”

季羕看他性子没有多大的改变,唇边弯起弧度:“你倒没怎么变。”

“谁说我没变了!我可得跟你说说我这几年的经历,那可是……”

话还没说完,敲门声乍然响起。

“公子。”是李正。

施柳宁给他开门,递了个眼色过去后自己先退了出去。

李正完全没有琢磨出她眼神的用意。

张柳回身去看,见到来人,眼眶竟有些湿润。李正的身板看上去比三年前更魁梧了些,肤色也更加黝黑,也不知道打起架来是不是还和以前一样生猛。

李正一早就出去了,并不知道季羕身体的情况,见屋内突然多出个人,他下意识的生起警戒,与张柳对上了视线。

张柳如同以前一般,笑得贱兮兮的:“哟,这不是李大头吗?”

李大头是李正的绰号,因为从小脑门就比旁人大一号。在山河林里别的小孩怕他,不敢当面叫,只有张柳不怕挨揍,经常追着他喊。

李正的脚步一顿,愣了半晌,失声道:“张柳?!”

张柳装模作样地抹了把不存在的眼泪:“大头你还记得我,真好。”

“你怎么……”

张柳笑笑:“逃出来了,我爹受了伤,没救回来。但我接了我爹的班,开医馆也过了几年日子。”

悲伤的苗子冒出了头,李正先一步把它掐了,他一巴掌拍在张柳背上,带着久违的爽朗笑声:“你这家伙,几年不见,还成了大夫,长出息了!”

张柳差点没被他一巴掌拍得撅过去,猛咳两声,突然想起了正事。

“对了,云淅的身子怎么回事?怎么还越养越回去了,在林里的时候都没有这么糟糕的脉象。”

“又病了?”李正这才发现季羕脸色不太对。

“风寒而已,小毛病。”

“你看看,谁惯的他这副毛病!别人风寒能按小毛病处理,他的身子是个什么情况,他自己不知道?居然还敢说是小毛病!”张柳瞬间端出了大夫的架子,“看着就来气!”

被张柳的话头一带,李正也壮了胆子:“等会你去写药方抓药,他这几年生病都不爱喝药,这次我俩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