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任(2 / 2)

中发生意外,实在害怕供案上再多一张灵牌,这才失了方寸,擅自带人去迎接大人。”

对方说话间,魏悠也点上香虔心拜了拜,仔细看过灵牌后回道,“京师与广南气候不同,前几任知府又年岁已高……实在惋惜。本官年方二十,身子强健,你不必太担心。”

梁二没料到魏悠看过灵牌后不惊不惧,反倒宽慰起自己来了,瞬间老泪纵横,“遇到魏大人,乃广南之幸!”

魏悠不擅长应付泪水,连忙拿出绢帕递给师爷,等对方擦干净眼泪后继续问道:“不过,听说上一任知府张济民在广南过得如鱼得水,倒不像前几任这般痛苦。”

闻言,梁二手一抖,差点把魏悠的帕子给甩了出去。面上慌张,嘴上却含糊应付了几句,之后便不再开口。

魏悠看出端倪,眼含深意地盯了一会师爷,并没有追问。她初到此地,当务之急是站稳脚跟,培养起自己的心腹后再慢慢追查。

“本官知道了,你自去忙吧。”

梁二应声抬脚,快出门时又转回来问道:“大人,怎么未见您的家眷?若夫人在后,小的好趁早布置官宅。”

“本官尚未娶妻。”魏悠说完,忽地想起了什么,复叫住梁二,“近日临安城是否新开了家茶楼?”

师爷回道:“是。那茶楼全是小娘子,不知东家是谁,生意做得格外红火。”

魏悠点点头道:“明日清早,你差人去茶楼递句话。就说广南知府魏悠有要事,需找芍药姑娘相商。”

*

第二日早,魏悠左等右等,终于在衙门门口见到了梁二以及身后的姑娘。

她仔细辨认,发现那姑娘有些面生。

梁二领人进了府衙,瞧见魏悠面色平稳,气势却变得威风凛凛,十分骇人。

今早他去茶楼时,里头众人一听魏大人来找,皆如大祸临头般扭扭捏捏。而且那茶楼里都是小娘子,魏大人又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

他隐隐猜到两方之间应当有些放不上台面的缘故,此时见魏悠似有怒火,将人引入衙门后便赶忙溜走了。

宽阔的院子里只剩跪地不起的女子与神情冷淡的知府大人。

“芍药为何没来?”魏悠淡淡问道。

跪地女子被吓得浑身哆嗦,张了半天口才发出蚊子一般细小的声音道:“草民有……有罪,芍药在来广南的路上被……被劫了,至今未……未寻得下落。”

院子十分安静,因此尽管女子声量小,魏悠也听得清清楚楚。

她皱紧眉头,顿了片刻继续问道:“被劫走多久了?”

“应当……应当有半月了。”

“什么?”魏悠大怒,神色变得狰狞,语气也急促起来,“本官今早查看了积压在案的刑房卷宗,没有上报失踪的案子,你们竟没报官?”

女子听言将头颅压得更低,见魏悠怒气难消,直接吓得啜泣了起来。

魏悠深吸一口气后道:“起来回话,随本官至内堂,把事情讲清楚。”

到了书房,女子才声泪俱下地将那日路遇山匪的事讲了出来。

魏悠只觉头疼,此人说了半天,顾左右而言它,就是不说为何不报官。她不禁有些怒了。

“京郊别院出来的女子少说也有五十人,难道你们所有人都犯傻了,还是说芍药与你们不和,为何事发当日不去就近的州县报官?”

见魏悠真的动火,女子又跪地不起,重重磕了一响头回道:“草民本是流犯,得大人相帮才得以在广南立足。若贸然报官,衙门查起户籍来,我们害怕……”

“怕什么!”魏悠实在不解,狠狠拍了下桌子道,“本官记得,你姓沈,父亲原是刑部侍郎,举家获罪后才流落十三王府上,对否?”

“是。”女子颤颤巍巍回道。

“家中既有人在刑部做官,你便该知晓流刑的效果。每过一道关,便要官差出示文书,以作记录。而你们一路往南,身边既无官差又无文书,过城门从未遭到阻拦,你怎会不知究竟能不能报官?”

魏悠走下堂,蹲在女子身前,捏起她的下颏逼问道:“究竟为何,如实招来!”

女子被吓得魂不附体,抖着牙齿道,“在京时,大人对芍药青眼有加。草民……草民与余下众人以为……大人是为着芍药才保下我们。芍药一丢,大家六神无主都在寻。

可想着她该失了清白,若告诉大人或报官,大人知晓后也许就不会帮助我们了。因而……都想着先暗地里寻一寻,若实在寻不到,再去报官,或告诉大人。却没想到大人来得这般快……”

魏悠听言,放开了女子的脸。不想竟是因为自己对芍药的偏爱害了她,一时有些失语。

良久,她才开口道:“清白与性命之间,本官从来觉得前者不及后者万分之一。沈姑娘,你实在轻看本官,也实在过分自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