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查(二)(1 / 2)

魏悠调整好情绪,转过头想笑吟吟面对周梵,却发觉自己一向镇定自若的心态被搅得混乱不堪,面向周梵时一丝笑也挤不出来。

不知为何,她实在羞愧得紧。

周梵一袭霜色皓白长衫,立如芝兰玉树,笑如朗月入怀,一进门便抢了所有人的风头。

“魏兄适才说想要南轻公子作陪,本少爷也正有此意。你我玩个游戏,谁赢了今夜南轻公子便归谁,如何?”

后方的小倌满脸堆笑地拉过他道:“樊公子,那等穷酸鬼哪里能与您相提并论。别说是玩游戏了,就是给您提鞋也不配啊!”

听完这席话后,周梵的笑意瞬间变得浅不见眼,斜睨着口出狂言的小倌就是狠狠一个眼刀。

那人不可置信地望着向来从不动怒的樊公子,定睛愣了一秒登时吓得不敢多言。

魏悠自然没见到此番变化。她现下整理好心情,心里默念着查案最重要,走上前对周梵道:“好啊,樊公子说这游戏该如何玩。”

林云渐不明所以地冒出头来,见到周梵立马震惊地舌头打结。“魏魏魏兄……这位可是。”

“这位是樊公子。”魏悠按住林云渐指向来人的手臂,神色如常道。

林云渐却被吓破了胆,硬要拽着魏悠出去。周梵幽幽目光停留在林云渐搭在魏悠身上的手,走上前牵过林隐不安分的胳膊道:“不若林兄先与我玩一玩?”

“下官……在下不敢。”林云渐的手不住地打战,但又不敢甩开十三殿下的手,于是就这么颤抖地搭在了殿下身上。

林云渐心中叫苦不迭。造孽啊,就不该跟着魏悠来这鬼地方,十三殿下此举莫不是看上我了?

“本少爷认为,此地除却寻花问柳,便只剩喝酒一件雅事,我们便比一比谁的酒量更好,如何?”周梵语气轻浮,说话间看向了魏悠。

“好啊,本公子便与你比一比。”魏悠回道。看来周梵是想报前几日的醉酒之仇,她虽伤还没好全,但就论喝酒这件事,还没有输过谁。

周梵好似不经意地朝楼上看去,空荡荡的二楼,南轻正玩味地盯着他们这里的闹剧。

不一会楼中小厮便从饭厅拉来好大一张桌子,魏悠与周梵分座两端,小厮们陆陆续续上了十几坛好酒。

瓷器釉面反射出大堂的灯光,交相辉映地散射出强烈的白光,林云渐的双眼有些承受不住。

他拉着魏悠走出围观的人群苦口婆心道:“我屋里还有林家送来的钱财,足够你将象姑馆所有人都点一遍,你身子刚刚好一点,千万莫与十三王玩这什么喝酒游戏。”

“他要点南轻,我也要点南轻,现在不是钱的问题,而是人的问题。”魏悠说完便回到酒桌,看着比刚才多出一倍的各色好酒,心下骇然,想不到周梵如此豁得出去。

周梵瞥到魏悠眼底的惊惧之色,缓了缓语气正色问道:“魏公子,喝酒之前你我不若交流一番,各自都是为了什么来找南轻公子?”

“自然是为色。”魏悠神色坦然道。

周梵骤然捏紧酒杯,心下堵塞,不等魏悠续问,自己先陈情道;“看来我与魏公子皆为同道中人,不过在下只为南轻而来。你若识相,本少爷现在就让他们撤了桌子,你另挑佳人,还算来得及。”

林云渐闻言连忙拽了拽魏悠的衣袖,跟谁作对也不能与皇家作对啊!

魏悠却陷入了沉思。周梵不喜男色,之前也从未来过这种地方,然小倌那副狗腿样子说明他不是第一次来。自她受伤到现在不过八天,也就是说在这八天内周梵才到此鬼混。

最近周梵还在朝堂上频繁动作,两厢联系起来,魏悠直觉周梵来找南轻的目的绝对不简单。况且从前周梵从来不会与她作对,现在说不定只是色厉内荏。

思及此,魏悠直接甩开林隐的手,灌下一杯烈酒。温热的液体流至喉口,激得她眼眶湿润,加之身体疲弱,雪白的脸色与疲惫的眉眼通通说明现在的魏悠只是强弩之末。

第一杯下肚,魏悠便迅速拿起第二杯、第三杯、第四杯……

周梵坐在桌子对面咬牙,忍得牙龈发酸,魏悠预备拿起第五杯时,他终于开口道:“行了,别喝了,本少爷输了。”

魏悠重重吐出一口气,脸色染上几缕红霞,朝周梵拜谢道:“多谢公子相让。”

周梵皱眉看着魏悠,将自己的酒杯倒扣桌面后道,“其余的酒,全数送给诸位了。”说完,就起身离开了酒桌。

馆内众人吵嚷推搡着争相抢夺美酒,一派混乱间唯有魏悠退后数步,离开大堂,转身往楼上走。

林云渐跟在身后,担忧地望着魏悠的背影。适才她举杯换盏之间全是烈性极深的陈年老酒,他身体康健尚且承受不住,遑论魏悠还受了伤。

魏悠刚走没两步,身子开始摇晃,眼前的画面也出现道道重影。

除却雨夜突围那回,重生后的魏悠再一次深刻意识到自己的身体是十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