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心(2 / 2)

解释道:“本殿那日看你双手微颤,便知定是有人为难你。我已查到崔景和吏部冯主事的头上了,不过没想到他们动作这么快,因此才去得晚了些。”

魏悠脑中过了遍吏部历来的主事名字,想起了这个冯宝贵。她没什么具体的印象,但吏部的人都是一个尿性。以为自己执掌所有官员的升阶途径便耀武扬威地很,心气儿也比一般衙门的人高不少。但今日事闹得实在太大,她要亲自查一查这个冯宝贵。

“殿下能在乎微臣生死已是难得……且”魏悠看着周梵,不知该如何说周祉佑的事,于是含糊提醒道,“殿下身份高贵,今日在都察院的事终究纸包不住火,被圣上或其他有心之人知道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周梵满不在乎地摆摆手:“他们知道便知道了。反正本殿不学无术,无法无天惯了,不怕再多添一件荒唐事。”

“可殿下救我与那些风流韵事不同,关涉朝堂,殿下还是小心为妙。”魏悠满眼都是关心。

周梵不知怎么特别想回怼魏悠这句话,他倒巴不得这是桩风流韵事。“本殿知道,多谢魏大人提醒。”

“本殿也想问你一些问题。”周梵见魏悠停止了话头,开口问道,“魏大人之前说拖着不上值那半月是因为喜出望外,所以懒散。可在翰林院修史时你却十分刻苦。以及今日都察院魏大人的那番话……

你是否有什么难言之隐,或心里有想要完成却难以实现的事?如果魏大人够信任本殿,本殿可以助你。”

魏悠摇摇头,抿唇沉思片刻后回道:“微臣总是思虑过多,疑心太重,所以行事没有章法。但难言之隐倒没有,殿下已为我做得够多,不敢再承殿下的恩了。”

周梵见魏悠有心隐瞒,故不再多提。谋事结束,周梵将自己的大氅拿给了魏悠,一路送她出府。

“魏大人,以后私下我可以称你魏兄吗?”周梵提灯站在门口,恋恋不舍地看着已经翻身上马的魏悠道,“不若我送你一程吧,这黑灯瞎火地你一个人也不安全……”

魏悠牵引马绳勒住了等不及疾驰的宝马,转头对周梵道:“殿下喜欢叫什么便叫什么罢。翰林院离京郊别院不远,这个时辰官道畅通,殿下快回去歇着吧。今日叨扰了。”

言毕,她便松开缰绳,一路扬鞭回翰林院了。

周梵立在风中,看着魏悠迅速消失在茫茫夜色的背影,嘴角止不住地上扬。魏悠说,他喜欢什么便叫什么,他喜欢的叫法可多了去了,以后可要好好琢磨,研究出一个最称他心意的叫法。

魏悠疾驰到另一街道,便缓缓停住了马蹄。夜凉如水,魏悠冻得哆嗦也不愿贪恋温暖,剥下身上还带着周梵府上香味的披风,好好叠成方块放在身前。复而才继续行路。

*

蛮烟瘴雨地,七山二水一分田。

广南边疆地势复杂,山林茂密,瘴气滋生。岭北军练得一手绝密擒敌术,才得以与安南诸国打得有来有往,守护了大鄢广南地界几十年的和平日子。

但和平只与百姓有关。对于镇守边疆的将士们来说,几乎每一天都要应对边地的侵扰,日日绷紧神经。陆家作为大鄢开国后第一个册封的外姓王侯——忠武侯,三代人把守边关,最新一代更是出了陆澄一般的佼佼者。

自他开始接手边疆防御事务以来,屡立战功,并且发明出轮班制,缓解了广南的戍边压力。他还给众将士解释瘴疟医书,亲自示范如何应对瘴气侵扰并自我治疗。岭北军军内流传着这样一个说法:陆小将军是天生的陆家子弟。

而这位在广南地界不论是军内还是民间都威望极高的小将军,却迟迟不议亲,对外宣称早有心上人。

岭北军上下将士都在盼望着何时能够班师回朝,因为陆小将军亲口说,他的心上人,今年才到了永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