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1 / 3)

尽管花咏月没表现出任何再次寻死的念头,左文轩这次也谨慎了些,命小福子将房中所有利器全部收起,就连易碎的瓷瓶都不能留下。

她这次醒来后的反应,看似平静,却总有种莫名的反常感。

花咏月病重的几天,他便将御书房的桌子搬到了她的寝殿,以“向皇帝请示代批折子”为由,光明正大地在前殿的桌前处理公务——这是一种无声的□□,毕竟对外宣称的只是不慎摔倒,若是被其他臣子望见她脸上的伤,不方便解释。

但“请示”这一环节,他连在人前装模作样都省了。

花咏月透过前殿的屏风,盯着烛台边认真写字的男人身影,心中冷哼。

只要她在位一天,他也不过是为南燕累死累活9117的工具人罢了,有什么好得意的。

不知不觉已至夜深,躺在床上的她有点闲不住,眼珠子一转,便扯着被子一骨碌滚下了床。

“哎哟……”她惊叫一声,成功让屏风那头的男人丢了笔,大步向床边走来。

“皇上若是闲不住,想逗鸟赏鱼了,微臣便将院前的鸟笼提来。”他闭着眼睛就能猜出她什么意思,小皇帝还是幼年心性,平日里也不爱看书,不过问朝政之事,大部分的闲暇时间都用在了养小动物上。

世人都知,永帝有两个戒不掉的爱好,一是炼丹,二是养鱼,若有人能举荐民间炼丹高人,或是能为皇上献上一尾好看的锦鲤,便能加官封爵,得皇上赏识。

这是在他的故意放纵、甚至引诱下,培养出来的。也正是这样的昏君,才能让他成为民心所向,让他理所应当地操纵着大权。

左文轩绕开屏风时,见到的是披头散发、仅着一身中衣的花咏月。

她嫌硌得慌,早已摘了发冠,而这身松散的中衣也不会碍着伤口,他便由着她折腾了。

早时的他并未多在意,没想到,她青丝垂落、衣衫不整地跌坐在地,竟少见地露出从未对外显露的美人风骨,滑落在侧的发丝为脸庞勾勒出一丝柔美,忧伤颓唐的脸配上雪白的中衣,在地上盛开一朵雪莲。

他呼吸一滞,刚才的话就这么噎在嘴边。

这已不是他印象中稚嫩的童子,不是那个行为举止中带着阴柔之气的皇帝,而是一朵真正天真纯洁,未遭受过任何玷污的花。

这十年来,他竟从未察觉到这份动人心魄的美。

“疼……好疼。”花咏月迷蒙着双眸,攥紧被子,弓身蜷缩起来,瑟瑟发抖,“轩……我好疼……你在哪里……”

左文轩一愣,连忙将她抱回床上,替她盖回被子时,她却又开始挣扎翻滚,身体一直轻轻颤抖着,像是在忍受极大的痛楚。

他有些怀疑自己,掐算了一下时日。

距离下一次噬心蛊发作,应该还有两日。

不该啊……

但她眸中氤氲的泪水不像作假,她总喜欢维持她的皇帝威仪,如若不是疼得意识不清醒,她是绝不会让自己如此衣衫不整地出现在他面前的,更不会如此肆无忌惮地呼唤他的名字。

左文轩正犹豫不定,再瞥她一眼,便见她乱滚时露出的半边香肩。

她一向忌讳任何暴露她性别的举动,就算是无意识的动作,就算在他面前,也绝不会露出半寸不该露的肌肤。

他立刻打住所有的疑虑,从袖中摸出一个巴掌大的白瓷瓶,低声道:“臣在。”

“皇上莫要再动,吃颗糖丸,便不疼了。”他捏住她乱舞的手,轻声哄道。

花咏月听到糖丸,便如听话的小孩一样,温顺下来,她亮晶晶的眼眸盯着他拿白瓷瓶的手,似是好奇,似是期盼。

直到他从中倒出几颗药丸,她却忽然伸手抓去,抓了五六颗在手,不管不顾地将其囫囵往嘴里倒。

“不可!”左文轩连忙掰了她的手,将多余的丹丸一颗颗收了回去,“这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吃多了会有毒副作用,别胡闹。”

花咏月被他喂了一颗药,疼痛缓解后,又去抢他手里的白瓷瓶,一把将小瓶子藏在身后。

“拿出来。”左文轩伸手,温声说道。

花咏月懵懂地看着他,偏生不交出来。

左文轩知道她藏在了身后,她就是小孩儿脾气,这张龙床也没别的地方可以藏,明明伸手就能够到,明明逼她交出来就能了事,他却惊觉自己狠不下心。

以前她温驯听话,他还不曾察觉,如今面对她的小脾气,他竟也想惯着她……这是怎么了?

左文轩温润的面容逐渐冷了下来。

“拿来。”沉默片刻后,这次他的语气再不客气,简短,带着几分命令。

似乎她再不拿出来,他就要动用更加强硬的手段。

花咏月似乎也看出了他的生气,委屈兮兮看了他一眼,有些不甘心地将白瓷瓶拿出,瘪了瘪嘴:“你就那么不放心我?就算没有这蛊,我还能翻出你的手掌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