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辛(1 / 2)

三月上旬,惊蛰将至。

华俸宛如单方面冷战,始终对时墨爱答不理。

在他们彼此井水不犯河水的关系中,牧舜一又一次不请自来,出现在客栈里。

华俸对这个心理扭曲、一肚子坏水的病态少年提不起丝毫兴趣,冷淡地瞥了他一眼,不留情面地下逐客令:“出去。”

牧舜一眨了眨黑亮的双眸,做出忧伤又深情的模样,轻声道:“花掌柜,我对你是真心的,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认真思考一下和我成婚的事情呢?”

华俸呼出一口浊气,不耐烦道:“别来我这里发癫。快走快走,出门右转直行,赵屠户的独生闺女碰巧到了适婚的年纪,你去问问她愿不愿意吧。”

牧舜一轻轻咬了咬下唇,不情愿道:“你为何要对我如此的疾言厉色呢?我——”

啪——!

一块脏兮兮的破抹布隔空飞来,重重拍在牧舜一的脑袋顶上,发出了响亮的击打声。

牧舜一被抹布的气味熏到,捂住鼻子咳嗽两声,抬眼望向抹布飞来的方向。

只见,花掌柜那位忠心耿耿的跑堂伙计,正摆着一张臭脸,两眼喷火,恶狠狠地盯着他。

牧舜一用力扯下挂在头顶的抹布,狠狠一甩丢到地上,不虞地笑了起来。

“那个跑堂的,你想干什么?”

时墨走到牧舜一身前,居高临下地睥睨他几眼,不屑道:“关你屁事。我看人不爽,打就打了。”

牧舜一抬了抬眉梢,眼珠转了转,侧首望向一言不发的华俸。只一瞬间,他仿佛换上了全新的面具,秀美又邪气的面庞上浮现出纯真的神采。

华俸见他变脸比翻书还快,眼神嫌弃地翻了个白眼。

牧舜一仿若未见,笑嘻嘻地问道:“花掌柜,让我来你这里打杂吧。”

华俸不可置信地揉了揉耳朵尖,以为牧舜一是在梦呓。

牧舜一乖巧地瞪圆了眼睛,一副温良无害的样子,像一只柔弱小白兔似的娇软可爱。

时墨忍无可忍,抱臂冷笑道:“就凭你,也配?你这副小身板,是能砍柴烧火,还是能喂鸡捉鱼?”

牧舜一眼神一亮,转而看向时墨,促狭道:“哥哥,我小时候随口说过的话,你竟记得一字不差,看来是对我念念不忘呢。”

时墨不欲与他掰扯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一把拉住牧舜一细弱的手臂,直直往门外拖去。

华俸见状,高呼道:“我可请不起你这个小魔头,别再让我瞧见你!”

谁知牧舜一不知从何处发力,利落挣脱了时墨的桎梏,飞速几步蹿到华俸身前,撒娇道:“不嘛不嘛,花掌柜。你就大发慈悲地好心收留我吧。”

华俸受不了他这副古怪异常的模样,连连后退几步,威胁道:“你别再靠近我!叶小泉,快把他赶出去!”

时墨闻言一震,恍然记起,这是自他暴露身份后,华俸第一次主动与他搭话。

一瞬间,他觉得自己浑身充满了力量,犹如听到十万火急的命令般,目露凶光,磨刀霍霍向牧舜一,撸起袖子沉声道:“好嘞!掌柜的!”

牧舜一却不给时墨任何表现的机会。

他遥遥抬起手,对时墨摆出一个含有静止意味的手势,而后深深望进华俸的眼底,在她警觉的目光中,幽幽开口。

“且慢,花掌柜。难道你就不好奇,你的朋友神梦机,在渝都怎么样了么?”

华俸和时墨皆是一怔。

华俸死死盯着牧舜一,无数个猜测浮现,却又被她一一否决。

“不可能,牧舜一怎么会知道神梦机的事,”她惊疑不定地心想,“这半年以来,我的暗线们对神梦机的动向一无所知。他们掘地三尺也找不到的人,牧舜一怎么会找得到。”

仿佛听到华俸内心所想,牧舜一扬起唇角,露出一个妖异又美丽的笑容。他的嘴唇轻轻开合,好似毒蛇亮出獠牙,嘶嘶吐着细长的蛇信。

“边域宝物的风声,是神梦机放出去的哦。”

华俸倏地睁大眼睛,大脑一片空白。

牧舜一满意地注视她的表情和反应,愉悦地笑了笑,娓娓说道:“神梦机和他的恩师,被二皇子和时宣,偷偷藏起来啦。呵,时宣瞒天过海的本事可真厉害啊。”

说着,他回头看了一眼面色阴晴不定的时墨,得逞地挑了挑眉梢,戏谑道:“不知神梦机是如何大肆夸奖那件边域秘宝的。总之,二皇子那个蠢货被唬得一愣一愣,急不可耐地想将它占为己有,以至于不惜铤而走险,暗中命令时宣将宝物偷走。”

听到此处,时墨咬紧牙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