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史(1 / 2)

私军。

这是宋将军心里的一根刺,这根刺被他埋的严严实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一个小姑娘竟然知道他的事情,那么,这是不是代表着其实皇上和王爷也知道他的事情,只是这二位碍着身份,不敢说什么,所以故意把摄政王妃放到昌霁来,而自己的儿子恰巧就是撞上了这个口子,如果没有今天这件事儿,摄政王妃会亲自到将军府上去找他吗?

宋将军觉得不会。

皇上和王爷既然想用一个小姑娘把这件事情摆平,就说明不想让大祁的百姓都知道这件事,要在私底下把事情解决了,摄政王妃自然就不会亲自到他府上去。

宋将军他脑袋里已经上演了一出大戏,可盛佩说出的事情只是她知道的事儿,她并不知道谢怀隆和谢怀归对宋将军的事情都知道多少。

但是看北桢在他说出那番话之后的神情,北桢应该是不知道宋将军在私底下养着一支军队。

宋将军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道:“臣不知道王妃在说什么,王妃的话,臣听不懂。”

盛佩嘲讽地笑了两声,又清了清嗓子:“听不懂?那看来是本妃记错了,原来宋将军——并不叫宋陶译啊。”

这根钉子再不好拔,她也得在今天给谢怀隆拔了,既然高高在上的那些人不方便处置,那就由她这个摄政王妃来起一个端口吧。

“王妃,属下觉得王妃应该是说错了。属下和宋将军交好,将军性情温厚,必然不会私底下养军队,而且他已经是将军了,怎么会养一支私军呢?”

“北桢,”盛佩理了理自己有些皱的袖口,语气轻飘飘的,听在旁人耳中却是满满的警告,“我不知道你跟他之间有什么交情,但我今日所说并未掺一点谎话,若是不信你大可以去问王爷。还记得王爷给本妃送的那封信吗?信上说若是我不巧在昌霁遇到了宋将军,那就把这笔账给清一清。圣上事情忙,管不了这些杂事,王爷又要在大宁处理事情,清理门户这样的事自然就落在了本妃头上。北桢,你觉得王爷和皇上的判断会有错吗?”

北桢再相信自己这个忘年交也会直接选择谢怀归,主子的想法就是他的想法。

“属下明白了,”北桢看向宋陶译,道,“你糊涂啊!皇上与王爷对你有多好你自己心里该有些数的,怎么能背着圣上去养私军?”

盛佩是故意的,宋陶译明白了。

他这些年为着大祁征战沙场,在老百姓心中就是战神一般的存在,“宋大将军”无论是谁提起来都会夸一句好,而盛佩在大庭广众之下,揭穿他养私军的行为,就是给他扣上了谋逆的帽子,想要把他的形象在老百姓心中先瓦解,再来杀他。

好啊,这一手棋下的可真好。

但是他选了一个极其安全的地方,皇上与王爷就算已经知道他在养军队,也绝不知道他将这支军队藏在了什么地方,而盛佩,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没有完整的证据就想要来擒拿他,谢怀隆这个皇帝还是当得太心急了,没准再过多久,他自己就露出狐狸尾巴了,哪用得着他们这样咄咄逼人?

看着宋陶译脸上已经开始出现“得意”二字,盛佩脸上的笑容幅度也越来越大,她笑出一声,道:“宋将军似乎并不相信本妃手中有什么证据,但若是本妃知道你将那支军队藏在什么地方呢?你要知道——大梁是一个好地方,可那对于皇上来说才是真正的好地方,你将军队养在那边,也不怕大梁有人来通风报信啊?”

“什么?!这怎么可能?他们都是我的心腹绝对不可能——你诈我?”

盛佩一只手放在脸旁边,掌心向外五只手指都张开,脸上的笑容愈发甜美起来:“我可没有诈你,你的窝点在大梁闲蕴有三个吧?足足三个,虽说你对你手底下人很好,但是你怎么就能相信三个窝点的所有人呢?宋将军,凡事留一线,你做事从不留一线,恨你的人当然多,自然也会有来通风报信的人,我是个妇道人家,没有得知这些消息的能力,所以你该知道我所知道的一切都是谁告诉我的,事到如今你若还是在辩驳,那么你、你的儿子、你本家上上下下几百口人可都要陪你丧命了。”

谋逆这件事多大呀?这是株连九族的死罪。

宋陶译妄想着把那支军队藏在大梁就不会有人怀疑,可说到底谢怀隆和谢怀归都知道这些事,甚至让她放开了手脚在昌霁随便玩。

宋陶译似乎是一瞬间老了十几岁,宋相寻有些害怕的看着自己的父亲,他好像从未了解过父亲,他以为宋陶译这一辈子都是在忠心圣上,他根本就没想过父亲会跟“谋逆”这两个字沾上关系。

他虽然纨绔,但还不至于愚蠢,他知道这个罪过有多大,他也知道,如果此时此刻再不表现什么,自己就会被父亲所连累,自己可是嫡系本家的人,父亲一倒台,他哪能还活在这个世上?

好过不好过倒是另说,总得先把这条命给保住。

“摄政王妃!王妃娘娘,我有罪!我知错了,但,但是我手上有父亲造反的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