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山只不过虚脱几秒便立即爬起来,因为他害怕其他地方还藏着小抄,必须把它们找出来毁尸灭迹。
刚才隐隐约约听到作弊,之后他的号舍就出现小抄。
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太过于巧合了。
孙山小心翼翼,战战兢兢,大气不敢喘地把烤棚查了一遍,连棚顶也检查了。
得亏号舍小,刚够转身的那种,找起东西来非常好找。
猛然地发现木板角落,油布下面遮挡地方,出现一本一模一样的小抄。
孙山的心扑通扑通地跳。
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老天啊,怎么又有小抄了。
一本不够,还来一本?会不会有第三本?
孙山二话不说,抓起小抄,一撕碎,一吞咽,一碗水下肚,整个人再次虚脱。
搞什么东西,他的号舍怎么出现小抄的?
孙山确定肯定一定自己没有带小抄出来。
此时此刻严重怀疑是隔壁冷漠君抛进来的。
孙山检查一下号舍的油布,由于技术有限,弄得凹凸不平,真有机会隔壁的冷漠君塞进来。
可冷漠君为什么要害他?自己又没有得罪他?
还是他听到作弊,临急临忙,手忙脚乱地把作弊工具塞到他这边?
孙山好想掀桌板,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过他知道怎么问都问不清楚,而且不能问。
万一不是他,或者恶人先告状,说他带小抄进来怎么办?
孙山软塌塌地瘫坐在木板上,手脚还麻痹。
隔壁茅房的臭味因为害怕都闻不出来。
坐了好一会儿,用冷水洗了个脸,再次把号舍里里外外地检查一遍,确定没有小抄后,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小抄里面是什么,孙山因为紧张,因为慌乱,更因为想迫切地毁尸灭迹,根本没看里面的内容。
孙山不敢看,也没时间看,害怕监视工作人员跑进来搜他的号房。
就算不是他带进来的,也只会认为是他带进来的。
现在又没有监控,谁知道谁带进来。出现在谁的号舍里,就是谁的。
而且作弊的考生非常聪明,小抄肯定不会有自己的笔记,不是叫人写,就是买印刷品。
相传外面的黑市,有一个“考试作弊”市场,里面提供各种各样的作弊工具,只要你有钱,就可以买到各色各样的小抄,大抄。
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们提供不了的。
孙山此时此刻没啥心情写文章,需要平复一下情绪。
把这件突如其来的事理清楚。
他一直在号舍做卷子,第一天进来,水桶旁边肯定没有小抄,他如常地做题,除了去茅房,只有杂役来送饭。
路过去茅房的考生离他远远的,走来走去也只会投来同情的目光,没有跟孙山接触.
如果他们从外面抛小抄进来,孙山肯定发现。
第二天中午前一切正常,途中还移动了水桶,依旧没发现旁边有小抄.
确定这时候他的号舍还是安全的。
等吃过午饭后,孙山埋头做最后一道题,忽然外面喧闹声一片.
孙山探头探脑地去看热闹,途中跟隔壁的冷漠君对视一眼,然后他躲入号舍。
之后孙山依旧看热闹,之后听到作弊,之后监视工作人员发出警告,之后孙山不再看热闹,回到号舍安安静静地做题。
之后发现没墨,然后低头装水,然后小抄就出现了。
这一切都是突然出现的,根本没有预兆。
孙山瞬间脑袋空白,只想毁尸灭迹。
把小抄吃了,然后检查号舍,又发现小抄,然后又吃了。
到此为止,也只不过短短一刻钟,孙山全身都快湿透了。
冷汗随着额头冒出来,全身发抖,四肢无力。
孙山在心里已经九成把握确定是隔壁冷漠君所为。
然而知道他所为后,孙山没办法做什么。
这件事只能吞到肚子里,不能外说,不能状告。
唯一的证据还被他吃掉了,更是死无对证。
但留下证据,也没办法报官。
只有所谓的证据,官府怎么会信?
何况要是拿出证据来,分分钟他的会试就完蛋。
因为在考试的时候,这小抄经他的手,鬼知道他有没有查看。
考官就算知道孙山被冤枉,也不会认为他不没看小抄做题的。
轻者孙山的卷子作废,重者还有可能判定孙山是作弊,被削为民,永不能科举。
孙山知道自己只有一条路: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继续做题。
科之事之大,不是孙山能掌控的,想要顺利走出考场,只能选择沉默。
孙山静静地躺在木板上,进贡院前何侍郎警告他们不要铤而走险作弊,同时也告诉他们如何提防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