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神肃,
“舒云羽怀着先帝血脉,却骤然被人谋害!此事关系重大,性命攸关之际,还在乎什么规矩?本王若再不管她,她的命便没了!”
实则凌月本就是萧容庆安排的人,她之所以拦阻,只是做做样子给别人看,至少皇后追究此事时,她可以说自己拦了,但没拦住,不必担责。
萧容庆不顾规矩,直接闯进舒云羽的寝房,外人瞧见只觉不合规矩,殊不知这寝房他已来过数次,就连云羽的寝帐,他也随意出入,何须见外?
萧淮南放心不下,担心萧容庆趁机做什么手脚,伤害云羽,随即也跟了进去。
睿王先进,安王再要进去,凌月便没理由拦阻,毕竟这两位皆是王爵,她一个宫女,哪里拦得住?
此时素枝已经帮舒小主换了里衣,把她那湿透的衣衫通通更换,又将她的头发擦了擦,然而并没有擦太透。
湿润的发丝贴在云羽那苍白如纸的面上,她的嘴唇已经开始发乌,明显是冻着了。素枝已经为她盖了两床锦被,可她似乎仍旧未能回温。
萧容庆当即吩咐宫人,准备汤婆子以及炭盆。
因着是初夏季节,这些东西已经收了起来,素枝忙让秋鹭去翻找汤婆子,又让小寻子去敬事房领一些炭火。
萧容庆却让素枝过去一趟,素枝不由纳罕,去敬事房领东西,大都是小寻子出面,为何今儿个睿王点名让她去?
素枝不大明白睿王的用意,但她不会反驳,只会照做。
素枝即可领命而去,但当她到了敬事房,表明需要领一些炭块时,敬事房的人却说这不是领炭的季节。
素枝遂将碎银子塞给他,烦请他通融,给些炭块,小回子掂了掂那碎银,只觉太轻,一脸嫌弃,
“我们有三个兄弟呢!你这点儿碎银子打发叫花子呢!”
“出门走得急,没带那么多,下次再给公公补上。”素枝赔笑说好话,小回子白她一眼,
“你在宫中待的时日也不短,宫中规矩你理应知晓,这种事哪有赊欠的道理?”
他拂袖欲离,素枝没有别的法子,又怕耽搁小主,无奈之下,她只好将自己的银耳坠取下来递给他。
接过耳坠,小回子仍旧不满,又瞄了一眼她头上戴着的银簪,“你这簪子倒是挺漂亮的,让我瞧瞧是什么材质。”
这银簪能抵多少耳坠了,素枝只是要个炭火而已,他居然让她拿银簪来抵?
这是一笔很不划算的买卖,可眼下的素枝没得选择,她若是再回头去找睿王,等着睿王发话,再来取炭火,岂不误事?
素枝本想斥责,可她深知此刻与敬事房的人发生冲突不是明智之举,即便睿王会罚他们,但也会耽搁时辰。
舒小主迟迟不醒,眼下正是紧要关头,这可耽误不得。为着舒小主着想,素枝只好忍痛割爱,取下银簪递给他,
“还请公公尽快取炭,舒小主等着用呢!劳烦您了!”
小回子接过银子,心下正乐呵,忽闻身后有人问了句,“拿的什么?”
“没你的份儿,休想争抢!”小回子以为有人要跟他分东西,下意识回了这么一句,谁曾想,下一瞬,一个巴掌蓦地甩在他脸上!
小回子恼羞成怒,怒而转头,他正待斥责,待看清来人的模样,小回子顿时傻了眼,结结巴巴地颤声赔笑,
“郑总管?您不是在延庆殿吗?怎的突然回来了?”
乍见此状,素枝明眸圆睁,只因眼前这个肤色冷白,容貌阴柔,声音清冷的男子是郑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