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所料，余一亮又侯在十四班门口。

他抵着门，时不时偏头往里看，目光来回，落在温霖雨身上，惹得温霖雨一阵生理性不适。

温霖雨走出班门的时候没往余一亮那边带一眼，轻轻甩了一下被书包带压住的马尾，加快步子从他身边走过。

余一亮压根不看人脸色，依然厚脸皮跟在她身后，三步并作两步蹿到温霖雨身侧，开口，“用不着我就把我甩一边？”

见温霖雨没理他，他继续道：“段誉儿那小毒妇摔成瘸子，没心思告你，就不要我跟着你了？”

余一亮大步抄到温霖雨跟前，停下，温霖雨跟着脚步一顿。

“温霖雨，陪你走了一个月，护着你，你倒是一点好处也不给我呀？”

温霖雨脸上始终没什么表情，她看起来有些没耐心。

“你真行啊，齐添也被你耍的团团转，现在还惦记着你。”

当听见齐添这个字眼时，温霖雨抬起眼，看了看余一亮，走开了。

经过余一亮时，嘴唇动了动，淡淡地说了句：“齐添跟你不是一类人，他人好，你人混。”

温霖雨没往校门的方向走，她去书店，身后跟着余一亮。

她推开书店的后门，没给余一亮留门，门框“砰”一声砸在他左手，他疼的弓腰，低骂一声“你他妈”，随后皱眉，用力把两步之外的温霖雨往自己身前一拽。

温霖雨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向后倒去，胳膊带到了旁边置物架上的棒球棍，朝她肩上猛地一击，她吃痛闷哼一声。

身后响起余一亮的叫嚣声：“齐添和你不是一类人，那确实。你一句说不要他，他就走了，这么好使唤，好脾气的人你上哪儿找去？”

余一亮目光森冷，直直地勾着跌落在地上的温霖雨，“你现在算是跟江慕言勾搭上了，瞧不上我了？”，他说着整个人俯身向前，一手提起温霖雨的衣领，逼她正视自己，“我告诉你，我不是什么好人，他江慕言更不是什么好人。你想把他吃干净，做梦，你也不想想他爸是谁，他妈是谁，他江慕言能好到哪里去？”

余一亮刚想起身，肩膀处猛的被重物一击，来不及他反应，已经被一双强有力的双手掐住，被迫向后倒退，“咣当”一声抵在半掩的后门上。

他疼得倒吸一口凉气，睁眼看，是江慕言。

江慕言左手死死钳住余一亮的脖子，右手握拳在空中，青筋暴起，仿佛下一秒就要挥到他脸上。他眼里有未消散的怒气，整个人胸腔剧烈起伏，领口的扣子崩掉了几颗，领带也散开，伏在肩头。

“不会真被我说准了，你俩搞上了？”余一亮对着江慕言挑了下眉，戏谑地说。

他眉头刚刚磕到旁边的置物架，红肿，压着眼皮，让他睁不开眼。

一记拳头打在余一亮右脸，他脸一偏，整个人有气无力地倚在门上，头部受力向上，眼睛盯着天花板上明晃晃的白织灯。

“嗡嗡嗡”的声音在空气中传开，不知道是血液倒流声，还是电流声，在静谧的书店内格外清晰。

温霖雨坐在地上，受惊不起，她一只手撑着地，一只手捂住右关节处的伤口。

白衬衣被划破，连带着胳膊一道深深的口子，汩汩冒血。

余一亮颓然地勾了勾嘴唇，“她给你什么好处了？”

江慕言收起的右手又捏起一个拳头。

“我想想”，余一亮闭眼，语气慢悠悠，“她不会是让你跟她睡吧？我跟了她一个月——”

又是一拳，打在余一亮的左脸。

空气中再次传来“嗡嗡嗡”的声响。

江慕言被彻底惹怒，他甚至没意识到后面的温霖雨，继续一拳一拳砸在余一亮脸上。

白衬衫随着江慕言挥拳的动作，传来撕裂声，扣子一颗一颗崩开，弹在地面。

“江慕言！”温霖雨浑身瘫软，坐在地上朝江慕言的背影喊。

拳头在空气中止住，余一亮睁眼看了眼地上的温霖雨，啐了口血，他能感觉到，揪紧领口的手略微松开，片刻又收紧。

江慕言终于开口：“再敢跟着她，再敢对她动手动脚，以后别想出现在杭中。”

“滚！”他放下双手，朝余一亮怒吼。

头顶的灯似乎晃了一下。

余一亮拉开后门，一瘸一拐地走出门口。

五秒钟后，江慕言回过头，从上而下地俯视温霖雨。

他眉宇间的怒气未消，眼里还带着泠冽，让温霖雨心里犯怵，身子猛地往后哆嗦一下。

江慕言见状脸色更加阴沉，他偏头看了看温霖雨冒血的右臂，没等温霖雨反应，伸手捞起她。

温霖雨知道江慕言是真的生气了，她之前从来没怕过江慕言，但这一刻她是真的什么也不敢说，什么反抗的动作也不敢做，乖乖地被他半抱着走向三楼。

经过书店吧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