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衙禁军的整顿,因为自上而下高度一致,虽然中途也出现了一些波折,但总体进展还是非常顺利。
这些日子孙破虏忙了个半死,但他心里特别高兴,原来手里完全就是一群只知道吃喝p赌的脓包,现在猛然间变成了一帮虎狼之师。
虽然他只是一个耿直的军汉,但却明白谁帮了自己,稍稍有了一些闲暇,他居然悄悄摸到钟粟的家中表示感谢。
钟粟对此完全一笑了之,他也明白其中的厉害关系,三衙禁军可是一个敏感的存在,毕竟直接关乎赵佶的生命财产安全,走得太近一定会很高危。
孙破虏也明白,在表达完自己的意思后,婉拒了钟粟留饭的要求。
在临走之时,钟粟想了想,留给了孙破虏十个字:召之即来,来之能战,战则必胜,永不言败。
孙破虏默念了几遍,牢牢记住后便拱手道谢而去。
钟粟望着孙破虏的身影出了一会神,这样的忠勇之将,留在汴京其实很可惜的,但前线打仗,后方更要确保不出问题。
历史上类似的情况不少,前方将士在浴血奋战,后方因力量空虚或者存在不稳定因素,往往会影响到前线战事
,最后引发朝中巨变。
钟粟并没有觉得自己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但不管有没有,这种事情万万不敢冒险。
到了第二年,宋夏战争便会全面打响,必须确保后院不能起火,孙破虏这种没有根基的将领反而最靠得住。
这个道理钟粟明白,赵佶更清楚,所以他才坚决支持禁军大整顿,只是这次整顿的尺度真得很大,大得让他有些吃惊。
很快,禁军整顿的结果出来了,两万出头的禁军居然直接淘汰了一万三千人,可见禁军都成什么样子了。
赵佶再次为自己的英明神武之举暗暗庆幸,也为钟粟的高瞻远瞩默默点赞。
延福宫后的湖水边上,赵佶和钟粟头戴斗笠、身披蓑衣、弯钩垂钓。
汴京各处的水面早已结冰,但皇宫后院有温泉,又经过高手匠人的精心设计,即使到了最冷的三九之时,水面上偶尔会有几片冰凌,无论如何不会封冻。
正因为如此,两人才可以如此悠闲地钓鱼。
“老钟,你又帮了朕一个大忙,实属大功一件。禁军之患由来已久,没成想这河内郡一万五千精兵充实后,此患居然烟消云散,你当时提议建军校之时
,是不是早就想到了这些?”
赵佶有些吃不准钟粟的想法。
“老赵,你高看我了,这个还真没想过,只因张叔夜和宗泽将军独领大军在外,心中惴惴不安,臣猜测两人大概是为安官家之心,才心有郁结。
臣好好想了想,便琢磨出了这个整顿禁军事情,因此臣只是顺势而为,万万不敢居功的。”
钟粟现在太清楚自己的处境了,现在只能本分做事,还没到可以高调的时候,只要能让赵佶看到自己在幕后的努力就行了。
赵佶不会猜忌自己,但对这些手提重兵的武将就难说了,万一大宋皇帝的惯性思维死灰复燃,那可就麻烦了。
只有把种师道、张叔夜、宗泽这些人的忠心摆出来,才能确保赵佶不至于疑心生暗鬼。
赵佶显然体会到了钟粟的良苦用心,听完后只是闷头钓鱼。
突然,赵佶觉得钩下一沉,便不慌不忙地往上拉起,一条体型硕大的金色鲤鱼扑腾着水花离开了湖面。
赵佶一高兴,接着说道:“作为一国之君,应该做到有功必赏、有罪必惩,怎可视而不见听而不闻,老钟,你想要什么,老赵我不会吝啬,说说看。”
钟粟想了想,笑着说道:“我倒是想到了,今日便把这条金色鲤鱼赏给我如何?”
赵佶一愣,随即和钟粟一起哈哈大笑。
午饭时间,这条金色鲤鱼果然变成了赵佶和钟粟的盘中餐,钟粟才不会和赵佶乱要什么赏赐,权力越大,责任越大,也意味着风险越大。
当朝廷对功臣赏无可赏的时候,那便意味着君臣之间已经很难继续下去,结果只能是一个悲剧。
钟粟宁愿辞去一切官职放浪形骸于江湖,也不愿在权力巅峰走钢丝。他对这些看起来极具诱惑力的东西实在提不起兴致,如果可以选择,他宁愿选择一个盛世做一个富家翁。
可惜,他来到这个时段,大宋已经走到了末世,此时正是最辉煌的那一刻,所以他要以一己之力力挽狂澜,让辉煌继续下去。
从皇宫出来回家,钟粟只是休息了一会儿,便已经有客人来了,居然是潘意和长公主。
两人显然考虑周全,甚至没有乘坐带有驸马府徽记的马车。
钟粟将两人迎接中厅后,潘意立刻抱拳向钟粟深深一躬。
“末将感谢钟侯提携之恩,今日冒
昧造访,实为特意致谢。”
潘意的语气中透出十二分的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