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通往汴京的官道之上,飞驰着一队马车。
是真正的马车,并不是骡子。
深秋时节,再有几天就要入冬了,这时候的大宋北方一天冷似一天,已经和真正的冬天没有什么两样。
马儿呼哧呼哧喷着白雾,马车上的人也各个神情严肃。
最前面的一辆车上,插着两根蓝底镶黄的旗子,上面各自绣着两个醒目的大字“顺”、“达”。
这正是活跃在岭南一带的“顺达镖局”,百年的老字号,专为各路人物负责押送货物。
这次他们接到了一趟镖,要运送几个麻包到汴京,送给一个叫钟粟的人。
托镖的人是尤大官人,镖局的人虽然说一般讲究认镖不认人,不过“顺达镖局”走南闯北,对各地的人和事也了解不少。
他们当然知道,尤大官人可是尉迟恭铭的人,尉迟恭铭的虽然行事低调,但在岭南一带还是颇有影响力。
他们同时也知道,这次收镖的人,也是一度在惠州的宦游的钟粟,现在已经是官居国子监司业的四品大员。
为这样的大人物运送货物,他们也是非常愿意的。
双方很快就谈妥了价格,尤大官人虽然没有亲自前往,但却也派了四个人,有些事情还要对钟粟当面交代。
“顺达镖局”倒也无所谓,对于提出的各类要
求,只要不破坏镖行的规矩,能够满足的尽量满足。
比如说这次的几个麻包,尤大官人就明确要求,必须用棉被过好,不能让冻坏了。
这也不算什么过分的要求,“顺达镖局”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也没有推辞。
“弟兄们,都听好了,此次是为东京的钟司业运送货物,要不得半点闪失,剩下的路程不足一天,大家再加把劲儿,把东西送到,也好回去交差。”
一个头领模样的人大声喊道,二十几个镖客大声回应着,这样的日子对他们来说司空见惯。
车队的速度再次加快,向着汴京滚滚前行。
之前尤大官人在收到了米图乌斯的种子之后,一面安排米图乌斯和开磁窑的张老板谈生意,一面安排抓紧将种子运往汴京。
钟粟当初在离开惠州的时候也是千叮咛万嘱咐,米图乌斯从海外运来的种子非常重要,一定要尽早运往汴京交给他。
尉迟恭铭虽然没有明确说什么,但尤大官人知道这件事情的重要性,干脆花重金雇佣了“顺达镖局”来运。
当然,不管是他还是尉迟恭铭,只知道运送的种子非常重要,但究竟有怎么样的意思,这是他们无法想象的。
在汴京的钟粟也已经接到了尤大官人的飞鸽传书,米图乌斯已经从海外运回
了种子,不日就会送抵汴京。
钟粟一听到消息,立刻大喜过望。
米图乌斯的速度已经大大超乎了他的想象,本来以为最快也得入冬以后,甚至更晚才会有消息,没想到这么快就找到了。
其实米图乌斯为了给钟粟寻找种子,完全放弃了其他所有的生意。
这家伙也是个非常能拼的,他也知道这件事情的重要性。
虽然这次南美寻找种子充满了危险,但如果成功,米图乌斯很快就可以碾压大食国的不少商人。
为了这个梦想,米图乌斯选择了拼一把,结果是他成功了。
和张老板谈妥价格后,几大车上好的瓷器就开始运往了广州港口。
当然,让他遗憾的是,白瓷凑来凑去,也只是勉强凑够了一车。
不过就这一车,已经足以改变他的命运。
米图乌斯期待满满,钟粟同样也高兴得欢天死地。
本来在蕤园读书的人,一高兴忍不住就跑去了汴京大学商业街。
他一去就把这个振奋人心的消息告诉了小然。
“小然,我要找的种子终于有消息了,这几天就要送到汴京。”
钟粟拉着小然的手,就差又跳又叫了。
小然也惊喜万分,她可是听钟粟不止一遍地说过,这些种子都是非常高产的作物,可以让千千万万大宋的人吃饱肚子
。
小然每次听钟粟说起这些,都感觉好像在听故事一样。
钟粟这几年来的做法,本来就让她觉得足够妖孽了。
如果仅凭几样种子,就能带来这么大的变化,这是超乎小然想象的。
从接到消息的这一刻起,钟粟整个人都处于了一种亢奋的状态。
他当初虽然对米图乌斯说得非常清楚,马铃薯、玉米、甘薯、花生四样一个都不能缺,至于其它种子,能搞几样算几样。
话虽这么说,但南美洲究竟是个什么情况,谁都难以预料。
钟粟的期望,能够找到一两样其实已经不错了。
至于四样样样不缺,那只是对米图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