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政殿议事结束。
周鼎昌惊奇地发现,之前他觉得恐怕有一场激烈的御前争辩。
赵煦会不会同时,他心里其实没有任何把握,但他觉得钟粟应该有把握。
可让他根本没有预料到的是,本来是要商议联合办学的事情,到头来变成了赵煦讹诈钟粟钱财。
重点都变了,赵煦居然对联合办学这样的大事根本就没怎么在意,反倒对铜臭腌臜更加感兴趣。
两人居然乐此不疲地讨价还价,而且还大玩阳谋阴谋。
他现在也是着实佩服钟粟,一个学院居然让官家赵煦能够两次题写名字,这也太夸张了。
真当赵煦的题字不值钱啊,再不值钱也不是这么用的吧。
不管怎么说,这次和钟粟一起来见赵煦,的确让他开了眼界,增长了见识,原来还可以这样和官家相处。
太遥远的事情周鼎昌也不想去想了,想了也白想,反正这次和钟粟的合作已经实锤。
赵煦一答应,钟粟很快便制定出了一套联合办学的具体方案。
周鼎昌看了看,虽然也有一些异议,但面对钟粟,他突然不想多说了。
他知道,钟粟既然这么做,一定有他的想法,与其胡乱猜测,还不如遵照执行,当一个老老实实的打手得了。
在具体的方案之中,钟粟也没有强求太学博士和太学生。
所
有的交流活动都采取自愿,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
其实这也是钟粟的心里战术,如果一开始就搞一刀切,就算有了之前交流的铺垫,太学博士和太学生中一定会出现不少反对者。
有些有意向的人意志是否坚定还很难说,但肯定有意志薄弱的那种。
这样的人一旦被反对者稍稍一裹挟,说不定就缴械了。
但如果采取自愿,那就意味着这种参与与否的决定,完全就是个人行为,跟他人无关。
这样一来就无所谓了,想去的人有去的理由,留着不动的人也有他们的想法。
可之前王元道却已经代表国子监去了,而且一直留到了现在,貌似依然没有回来迹象,这就是一个重要的暗示。
太学博士们觉得,虽然不比淘金,但去一趟似乎还是有好处的。
至于太学生,各个都是年轻人,想法没有那么顽固,跃跃欲试的人不在少数。
钟粟甚至在暗暗担心,万一太学来的博士和学生太多,而且都有留下来的意愿,会不会太打周鼎昌的脸面,会不会引起各方的不满?
不过他也有后手,教学场地有限,到时候如果是临时参观见习,多一些人也无所谓。
如果有人想留下,那就得写申请,然后择优留下。
为了表示交流的诚意,他觉得还是与必要多派一些
学院的学生去太学。
汴京大学的很多学生都还没见过传说中的太学长什么样子,太学再怎么式微,那也是有他的优势,至少在积淀上要深厚不少。
目前不但说自己,就连汴京大学的学生都有点目空一切的意思。
再这么下去,不会有什么好结果,让他们去一趟也是一种锻炼。
很快,在贺松风和王元道这些人的沟通中,两家书院的交流立刻展开。
本来太学对钟粟的汴京大学其实并没有抱多大期望,可是自从听了钟粟的学术报告,好多人都非常好奇。
他们不指望能够在汴京大学学到什么,但却非常想看一看。
钟粟也不指望教会他们什么,但却要继续强化他的教育理念。
一方面是要让太学生再次认识到工学的重要性,另一方面也灌输更多的危机意识。
当然那些愿意留下来的,钟粟也求之不得,都诓到自己地盘上了,使劲洗脑即可。
对于派往太学的学生,他也让贺松风进行了精挑细选,一定要派出那种富有煽动力,同时学问不错的。
这些人就是汴京大学的尖刀班,一定要狠狠地刺一刺那些思想保守博士和学生。
钟粟也明白,自己提出的这种想法,未必就是没有缺陷的,但短时间之内却看不到。
只有在这种大规模的交流中,才会逐
渐自我修复和完善。
交流活动正式开始后,消息也很快传开了。
朝廷之中果然有不少人开始举起了反对的大旗,可周鼎昌这些人也不是只知道做学问,他们很快便组织起了有效反击。
最后的结果,自然是在一场口水战中不了了之。
有人还因为这件事情找到了程颐,觉得程颐既然是大宋学术的元老级人物,怎么都应该站出来说两句。
可程颐的回绝也很有意思,自己的学生杨时都已经帮钟粟看家护院了,自己怎么反对这种学术交流?
程颐其实有他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