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骑武尉,对于面前的老人,没有任何怜悯,转眼间鲜血已染红大地。
存有黑尉甲胄的麻袋,燃起熊熊大火。
黑尉视如生命的甲胄,与本该颐养天年的老者们,一同葬于此。
游骑武尉眼神依旧不屑至极。
当年大楚举国之力,尚不能克,这群新兵和老家伙,又能泛起什么浪花?
偏偏就在这时,远处又燃起一团火光。
游骑武尉,翻身上马,冷冷下令:“兵分两路!”
随着一声令下,三百游骑,立刻分为两队,同时朝着火光和官道冲去。
率先到达起火点的游骑,看着地上燃起的干草,不屑至极。
“哼,果然是诱敌之计!”
几乎是话音刚落,几百步外,又燃起一团火光。
“故技重施,黔驴技穷!”
“派十人,前期追捕放火之人,其余人,速速与武尉汇合!”
十个游骑,再次朝着火光追击而去,到达现场,只见干草还没有完全烧透。
这意味着,放火之人,就在附近!
“注意侦查。”
就在这时,游骑中间突然传来一声惨叫,循声望去,只见位于队尾的游骑,已经被射落马下。
胸口着箭,正中要害!
“不
好,有埋伏!”
由于周遭黑灯瞎火,再加上地形复杂,剩下的九个游骑,并未第一时间反击,而是立刻撤退。
游骑撤退之际,又有两人中箭,其中一人被射穿肩膀,好在及时抱住马脖子,才没有摔下去。
另一人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后心中箭,当场栽倒。
七个游骑,为了防止被“包围”,头也不回的消失在了夜色中。
在两名伤者的惊恐注视下,杨老二左手攥着弓,右手拎着步槊,直接将二人挑杀。
他砍下三个游骑的首级,绑在腰间,望着其余游骑逃窜的方向,目光凶悍,犹如夜空下阴狠的狼眸。
“村民已走,我已了无牵挂!”
“新仇旧恨,一并清算!”
杨老二扛着步槊,转身朝着长旗县方向而去,步伐坚定迅捷,转眼消失于荒野。
另一边的赵杵,距离长旗县地界,已经只剩下十里。
但是身后的马蹄声已经传来。
赵杵一咬牙,把怀里的幼童塞到战友手里,取出弓箭,低喝道:“留下十人,与我御敌!”
“其余人,继续赶路!”
赵杵的眼神尽是视死如归,但他心里很清楚,为了赶路,他们不得不抛弃甲胄,如今面对骑兵,只怕是转眼
就会被屠戮殆尽。
明知死局已定,但赵杵依旧没有任何退索。
正如大杨村的老者们,乱世当空,总要有人牺牲,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
马蹄声越来越近,似乎是感受到死亡将近,幼童的啼哭声,此起彼伏。
妇人们脸色苍白,也知道今夜必死无疑,但出于母性,还是极力的哄着孩子。
“乖,不哭……”
“世子会来保护我们……”
眼看着现场乱作一团,赵杵深知,想要护送妇孺离开,已经不现实。
他深吸了口气,不再纠结,眼神决绝的注视着袭来的骑兵。
根据马蹄声判断,对方距离这里,也就二三里的样子。
赵杵和二十六个黑尉,紧紧攥着手里的弓箭,在官道上站成两排。
由于没有甲胄,他们和轻步兵无异,转眼就会被骑兵踩成肉泥,但就算是死,他们也要死在百姓前面。
“为了大楚!”
“为了世子!”
“我等先行一步!”
就在所有人都做好准备,慷慨赴死之际,急促的马蹄声,却突然戛然而止!
紧接着,便是震耳欲聋的厮杀声。
什么情况?!
赵杵为之一愣,侧耳仔细倾听,再三确认,追兵确
实正在战斗。
难道说,有援军来了?!
“速速前去探查!”
在赵杵的命令下,一名黑尉撂下弓箭,快步而去,也就是几个喘息的档口,那黑尉就回来了。
“将军,追兵遭到埋伏,我军正在与其厮杀!”
我军?赵杵先是一愣,紧接着狂喜,他一把抓住探路黑尉的铠甲,近乎咆哮般质问。
“可是齐蒙!”
探路黑尉也显得极为兴奋,如获新生。
“对方披挂着黑尉制式甲胄,必定是齐蒙部黑尉!”
太好了。
犹如在鬼门关转了一圈的赵杵,兴奋的浑身颤抖,他攥紧虎拳,振臂高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