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周越的双手快要脱力时,突然墙外似是一双无形的手扯着他的手腕将他往外拉。
他瞪大了眼睛,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害怕惊动刚刚巡逻的保安再次回头。
直至他整个人被扯出墙外,他从墙上小心翼翼跳到地上,周越才感觉到真实。
逃出生天的喜悦感已经完全掩盖了恐慌害怕的情绪。
他被一道绵软的力量突兀地扯过去,落入一处温暖熟悉的怀抱,他的肩头被什么液体打湿了。
耳畔一道压抑的女声响起,“是我,不要说话,跟我们走。”
周越悬着的心彻底踏实了,是妈妈,是妈妈来救他了。
周毅的车停在文盛学院不远处的停车场,几人上车后,隐身符早就没了效果。
刘芸借着车内的灯光看清周越身上青一块紫一块,忍不住哽咽落泪,“越越,你瘦了,是妈妈对不起你,不该听你爸爸的把你送到什么狗屁学院,害得你受了这么多苦,妈妈来晚了。”
“还好有许大师,妈妈可算把你救回来了。”刘芸抱着周越悲喜交加。
周毅也回想起了临行前许临月的叮嘱,“后日凌晨两点,你们贴好隐身符,在文盛学院南门门口向右走一百三十米,你们会遇到翻墙逃出来的周越,记住不要发出声音惊动到人,在隐身符失效前带走周越。”
她担心刘芸见到儿子失态闹出动静,似叮嘱似恐吓她,“到了学院捂好你的嘴,要是闹出动静,你就再也见不到你的儿子了。”
她似乎总有未卜先知之能,刘芸见到翻墙而出的周越那刻,几乎要惊呼出声,周毅在一旁根本制止不及,所幸关键时刻她蓦地伸手捂住了即将溢出的声音。
他们才能在没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顺利带出周越。
周越压抑的恐惧、委屈和难过在刘芸的怀中全部倾泻而出,“妈妈,我真的好害怕,那些老师一不开心就对我们拳打脚踢。”
“刚去的那天,就因为我没有跟路过的老师打招呼,他们就把我关进禁闭室,里面好黑好冷,一点光都没有,还有老鼠和蟑螂到处爬,妈妈我真的好害怕。”
周越浑身颤抖着,似是想起让他特别痛苦的事情,“他们说我刚去不服管教,还把我绑在床上,用几个夹子夹在我身上,他们按下开关,我就浑身抽搐根本控制不了自己,我就像个被人捏在手里的玩偶,一点儿意识都没有……”
刘芸哭着制止他继续说下去,“别再说了别再说了,妈妈错了,是妈妈错了,妈妈不该送你去改造,越越,我们回家,我们离开这个鬼地方。”
默默在一旁听着母子俩叙旧的周毅,越听越心惊,一个书院里竟然用这种非人的手段折磨未成年人,如此胆大妄为不但没人揭发,还能屹立不倒闻名在外。
周越绝望地说,“回家了要是我还没改好呢,爸爸会不会接着把我送回来?”
想到至今还不知道她偷偷接走儿子的丈夫,刘芸止住了哭声,望着儿子坚定地说,“越越,你从来没有不好的地方,所以你不需要改造,错的是爸爸妈妈。要是你爸爸不同意你回家,我们就不回家,我们去别的城市生活。总之,妈妈是不会再让你爸爸把你送到这种鬼地方的。”
周越神色动容,他没有被放弃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妈妈把他救出来了。
刘芸将周越紧紧抱在怀中。
看着情绪稳定下来的两人,周毅开口说了今晚第一句话,“周越,文盛学院有多少和你一样的学生?”
周越疑惑地看向周毅,刘芸在一旁介绍,“越越,这是周毅警官,是许大师请来陪我一起来救你的。”
周越更迷惑了,“许…大师?”
刘芸向周越说起了她在许临月那儿为他卜卦和用隐身符救他的全过程。
周越听得瞪圆了眼,“世上还有这么神奇的事!”
眼见着他们越说越远停不下来,周毅轻咳一声,二人停下交谈后他再次重复那个问题。
周越正色道,“周警官,里面和我一样的同学有两百多个,我们每天都生活在担惊受怕中,生怕不小心惹怒了老师就被教育,我侥幸逃了出来,可他们还困在里面。”
周越看向二人,“我可算是明白了许大师让我来的意思。”
“我身为警察,既然发现了这件事自然不能坐视不管,你们可愿跟我一起作证。”
刘芸犹犹豫豫还没开口,周越已经先一步应承,“自然愿意,这种肮脏的地方一天还在就会有更多同学受苦,我愿意作为人证和周警官一起揭露文盛学院的罪行。”
刘芸本有些害怕不想掺和这件事,但她看着周越坚定发亮的眼睛,不由得为他感到自豪。
——
天色蒙蒙亮。
刘芸焦急地敲开周毅的房门,慌张道,“周警官,越越他不见了。”
周毅眉头微蹙,抬手看向时间,“你先别着急,现在才五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