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南夕今日也算是得了些甜头,也不好一直揪着这件事不放,既然楚父有意轻轻揭过这件事,她也不好在当众闹出什么幺蛾子。
左右,来日方长。今日也只是先收取一些利息罢了。
众人跟着楚父回到前院正厅内,桌上早已经备好了饭菜。
楚父自是要坐在主位上的,段氏坐在他左手旁。
楚以宁推着李晟,想让他坐在楚父的右手旁位置,只是才刚走到跟前,还不等他坐下,便被拦了下来,接着朝着陆祁安招手,笑的满是奉承的模样说着:“贤婿过来,坐这。”
李晟一时之间有些尴尬的愣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偏偏楚以宁好像完全没看出他的尴尬一般,仍旧争抢着:“爹!你怎么如此偏心,从前分明就是我坐在一身旁的,如今就算是嫁了人,你也不能因着侯府势大,便让陆祁安坐在你身旁啊!”
她原本以为今日回门,能够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羞辱楚南夕一番的,让她也尝尝自己前世所受到的白眼和羞辱。
却没想到,事情不仅没有按着她的预想所发展,反而到最后受委屈和被人嘲笑的那个竟然还是自己。
这件事换做是谁,怕是都接受不了。
就在她仍旧争论不休的时候,李晟侧头撇着她,眼底再没了之前的柔情蜜意,反而满是阴鹜和埋怨。
出发之前,她分明与他保证,楚父定是会很高兴他们回去,又说了种种楚南夕自己一个人回去的惨状,如今回想起来,他简直就是个被人戏耍玩弄的傻子。
楚南夕嘴角露出些许不屑的笑容,对于楚父能有这样的做法,倒也没有丝毫的意外。
“你莫要在继续任性下去。如今你已经成婚了,就不可在像从前那样娇纵。”楚父小心的看了陆祁安一眼,似是生怕他会误会,连忙低声呵斥了她一番。
“从前?”楚南夕似是听到了什么好听的笑话一般,低低的笑出声。
见众人都瞧了过来,这才略微收敛了些笑意开口说着:“你也好意思提及从前,从前我不过是不愿在这些事情上计较罢了,觉着坐在哪里都无所谓,既然你如今说了,那我也不得不好好与你说道说道。
我是长你是次,我是原配所生,而你不过是因着生母被扶正才成了这嫡女罢了。
按理来说,我站着你就不能坐着,身份上始终要矮上我一节,只是我顾念姐妹之前,倒也从不曾计较这许多,却不想如今竟成了妹妹拿出来说嘴的由头。”
“长姐还真是伶牙俐齿。”楚时宴一边拍手一边大步往屋内走。
楚时宴是段氏入府为妾的时候生下的庶长子,最是得楚父的心。
在楚父费尽心思和大量钱财,这才在朝中给他谋了一个小小官职,一心盼着他能够光宗耀祖。
“大哥……你终于回来了。”楚以宁见着他,似是终于见着能替自己做主的人,眼泪立马控制不住的往下掉,活脱脱一副受尽欺辱的可怜模样:“大哥,你要在不回来,我就要被她们夫妻二人欺辱死了。”
“宴儿你怎么突然回来了,也不知道叫人回来先送个信,路上可还顺利吗?”
段氏忍不住,一连串的问着,就连楚父也罕见的对这个儿子露出和蔼的模样,一边打量一边高兴的笑着,一家几口倒是一副其乐融融的模样。
陆祁安注意到楚南夕眼中那一抹极淡的怨恨和嘲讽,把自己的手覆在她的手上。
这一动作,胜似千言万语。
楚南夕感受到手上传来的温热触感,低下头朝着他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一路上想必是风餐露宿,赶紧去洗漱一番好好休息休息。”
楚父缓过神来,生怕他在这个时候惹出什么乱子,急忙想要赶人离开。
只可惜,段氏和楚以宁却不愿意。
“大哥好不容易赶着我回门时候回来,爹爹怎么就要把人赶走。”
楚以宁一脸得意的朝着她看过去。
“妹妹性子天真,爹爹怎么不仅不护着她一些,反倒是帮衬着旁人一同欺辱妹妹。”楚时宴意有所指。
楚南夕对于这样的话并不在意,却也不代表陆祁安也能同样不在意。
微沉着脸色开口:“这楚家大公子还真是好大的官威,这才刚回来就口口声声的说着自己姐姐是旁人,这嫡子尚且如此,也不知道府里其余庶子庶女会是何等教养。”
“你不过是侯府的庶子罢了,少在这里和我耍威风。”楚时宴此时才算是正眼瞧着他,目光触及他坐在轮椅上时,眼底的嘲讽笑意更是丝毫不加掩饰:“庶子尚且已经不得家中重视,更何况还是如陆大少爷这般是个残废人。
要我换做是你,早就夹起尾巴躲在府里不敢出来见人了。”说完更是抑制不住的哈哈大笑出声。
楚南夕满脸担忧的朝着他看过去。她知道,双腿残疾对于他来说,必定是心里的一道不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