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奎手中紧握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铁锹,那铁锹的刃口在黑暗中隐约闪烁着一丝诡异的寒芒。他嘴里不停地念叨着:“这一票干成了,可就发了。”声音颤抖而急促,在寂静的夜中显得格外阴森。
夜幕如一张厚重的黑幕,沉沉地笼罩着宁静的小村庄,月光被浓云严严实实地遮蔽,四周陷入了一片如墨的漆黑。王奎,那个身形佝偻、形如鬼魅的捞尸人,此刻正心怀不轨,如幽灵般在河边徘徊。
河水潺潺流淌,那低沉的呜咽声仿佛是从地府传来的怨诉,诉说着无尽的不祥。
他来到白天发现张义尸体的地方,那是一处偏僻得近乎被世界遗忘的河岸,杂草丛生,高可及腰。那些杂草在夜风中摇曳,宛如无数只扭曲的手臂,想要将他拖拽进黑暗的深渊。王奎深吸一口气,这口气在他的胸腔中颤抖着,仿佛被恐惧紧紧揪住。
他奋力地挥动铁锹,每一次铁锹入土,都伴随着他沉重如牛喘的呼吸和急速如鼓点的心跳声。那铁锹与泥土碰撞的声音,在这空旷的河岸显得格外沉闷而惊心,仿佛是大地在痛苦地呻吟。随着他一下又一下的挖掘,汗珠如雨点般从他的额头滚落,在微弱的月光下闪烁着,好似一颗颗诡异的珍珠。
“噗!”随着最后一锹土被狠狠刨开,张义的尸体渐渐显露出来。那尸体的面容在月色的微光中若隐若现,透着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死气。王奎的手颤抖得如同风中的落叶,无法抑制。他的额头青筋暴起,双眼瞪得滚圆,满是恐惧与贪婪交织的复杂神情。额头上的汗珠汇聚成流,沿着他那扭曲的脸颊滑落,滴在张义冰冷的尸体上。
他咽了咽口水,喉咙发出“咕噜”的声响,仿佛是被恐惧扼住了咽喉。强忍着内心几乎要将他吞噬的恐惧,王奎哆哆嗦嗦地伸出双手,触碰到那具冰冷且僵硬的尸体。一股寒意瞬间从指尖传遍全身,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张义的尸体已经开始腐烂,皮肤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青灰色,上面布满了暗黑色的斑块,仿佛是被诅咒的印记。他的双眼半睁半闭,眼球浑浊发白,好似还残留着临死前的恐惧和绝望。嘴唇微微张开,露出一排泛黄的牙齿,像是在诉说着无尽的冤屈。头发凌乱地贴在头皮上,还沾着泥土和水草,散发出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息。尸体的手指弯曲着,仿佛想要抓住什么,又像是在对王奎发出死亡的威胁。
王奎咬着牙,用尽全身的力气,将张义的尸体从泥土中拖拽出来。尸体与泥土的摩擦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仿佛是死者在发出最后的抗议。王奎的喘息声愈发急促,他的目光时而落在尸体上,时而惊恐地扫向四周那漆黑的位置,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窥视着他这罪恶的行径。
王奎拖着张义那沉重且散发着腐臭的尸体,一路踉跄地朝着村子深处走去。他的步伐凌乱而急促,仿佛身后有无数双看不见的手在拉扯着他。每走一步,他都要喘上几口粗气,额头上的汗珠如雨般落下,在月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那座废弃的老屋在黑暗中若隐若现,宛如一座沉睡的恶魔城堡。王奎费力地推开那扇摇摇欲坠的门,“吱呀”一声,一股腐朽的气息如潮水般汹涌而出,瞬间将他包围。这股气息中混杂着腐烂的木头、潮湿的泥土以及死亡的味道,令人作呕。
王奎强忍着胃中的翻涌,摸索着走进屋内。黑暗中,他的手触碰到墙壁,那粗糙且冰冷的触感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终于,他摸到了通往地下室的楼梯,那楼梯的扶手已经腐朽不堪,仿佛轻轻一用力就会断裂。
他小心翼翼地迈出第一步,脚下的木板立刻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嘎吱”声。这声音在寂静的老屋中回荡,仿佛是来自地狱的尖叫。王奎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每走一步都胆战心惊,生怕这破旧的楼梯会突然坍塌,将他和手中的尸体一同坠入无尽的黑暗。
终于,他到达了冰窖。一股寒冷的雾气扑面而来,瞬间穿透了他的衣物,刺入他的骨髓。这雾气仿佛有生命一般,缠绕着他的身体,让他的动作变得迟缓而僵硬。
冰窖的墙壁上挂满了冰霜,在微弱的光线中,那些冰霜如同一张张扭曲的鬼脸,狰狞可怖。有的像是在狂笑,有的像是在哭泣,还有的仿佛在低声诅咒着闯入者。角落里摆放着几个破旧的木架,上面躺着几具苍白的尸体。这些尸体有的已经残缺不全,有的则被冰霜覆盖了大半,只露出一双双空洞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前方。
每具尸体上都用红色的布条标记着年龄和性别,那红色在这冰窖的苍白与寒冷中显得格外刺眼,仿佛是鲜血在流淌。王奎把张义的尸体小心地放在一个空木架上,尸体与木架碰撞的瞬间,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这声响在这寂静的冰窖中回荡,仿佛是来自地狱的回响,久久不散。
王奎站在冰窖中央,目光缓缓扫过那些尸体。他的眼神中既有恐惧,又有贪婪。他看到一具女尸,她的长发凌乱地散在脸上,遮住了大半面容。透过发丝的缝隙,可以看到她那青紫的嘴唇和苍白的脸颊。她的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仿佛在生命的最后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