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撒手享福惯了,才不想浪费自己的精力。
柳逢春看向谢玉禾,只见她此时嘴角挂着浅笑,手抚着小腹,坐在这侯府前厅,俨然是像回到了自己家似的。
谢玉禾这番做派,她早就该察觉出来不对才是。
怪她上一世,眼盲心瞎,一片真心错付。
“我想着表妹是府上的贵客,自然该妥善安置。”
正说着,一身玄色衣衫,头戴玉冠,目若朗星,鼻直口方的男子从外面大步流星地走进来。
正是城阳侯府的世子,沈平。
她藏在袖子里的手紧紧地攥着,努力压抑自己的情绪。
上一世,就是因为他,因为沈平,她才在侯府磋磨一生,英年早逝。
柳逢春一直观察着谢玉禾的神色,只见她眸光流转,又暗含羞涩,看了沈平一眼,便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王氏见自己的儿子回来了,连忙起身,“我儿怎么今日回来了,快坐。”
“听说母亲今日接表妹回府,特回来看看,以免失了礼数。”
沈平的声音很有磁性,身材又高大健壮,加之身份又高贵,的确会惹得很多闺阁女子心动。
柳逢春也不意外,她成亲前便知道城阳侯府落魄,空有爵位。
城阳侯及其长子沈崎夫妇早逝,只留下王氏和她的次子还有小女儿,以及沈崎的一双儿女。
即便如此,柳逢春还是同意嫁了。
即便沈平同她成亲后,很少待在侯府,大都是在龙虎卫当值。
柳逢春也毫无怨言。
今年是她嫁入侯府的第三年,一直没有身孕。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沈平平日根本不碰她,说是要为了自己的父亲和大哥守孝七年,这说辞现在想想当真是可笑。
王氏听着沈平的话,也反应过来了。
他儿子这是迫不及待地要回来看看,自己有没有把他的心上人安排好呢。
真是娶了媳妇忘了娘。
罢了罢了,若不是看在这个小贱人有了身孕的份上,她也不愿意同她演这一场戏。
“这位便是你的表妹了。”
谢玉禾站起,又施了一礼,“见过世子表哥。”
声音柔和,似春日里的微风,听得人心头一动。
“表妹不必多礼,日后你且安心在侯府住下便是。
母亲平日里也没什么人陪她说说话,我公务繁忙,不常在府中,母亲便托你照顾了。”
沈平看着谢玉禾的眼中带着热切,丝毫不加掩饰。
“世子表哥说的哪里话,这都是玉禾该做的。”
两人之间的气温陡升,王氏轻咳了声。
再听下去,她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沈平和谢玉禾有所收敛,众人再次落座。
沈平同谢玉禾坐在一侧,王氏坐在主位。
此时,沈平像才是发现了柳逢春似的道,“你打算将表妹安置在哪个院子里?”
柳逢春并不看他,只看着王氏。
沈平觉得自己被忽视,脸上有些挂不住,提高了音量道,“柳氏,我在同你说话呢。”
“哦”柳逢春像是才反应过来似的道,“夫君原来是同我说话呢。”
心中翻了一个白眼过去,连个称谓都没有,她在他心中的位置可见一斑了。
这等人渣,骗她多年,谋她家产,害她性命,她以后绝不会心慈手软。
王氏见气氛有些低,打圆场道,“刚才我们正商量这事呢。
外面天寒,你赶回来定是累坏了,来人,给世子沏一壶新热茶来。”
王氏一发话,立马有手脚麻利的丫鬟上了茶。
喝了一盏热茶,厅内气氛回温。
王氏又道,“逢春,你觉得该把玉禾安排在哪个院子里?”
柳逢春若有所思地想了想,“就像我刚才说的,表妹是贵客,自然是不能随意安置的。
府上此时闲置的院子不多。
水榭居干净整洁、摆设齐全,离母亲的泗溪院最近。
剩余的便只有齐芳院、晴芳阁这两个院子了。”
听完柳逢春说的,沈平率先道,“齐芳院太小,晴芳阁太偏僻,这两个院子都不行。”
柳逢春嘴角上扬,“那依照世子的意思是?”
“母亲,不如就先让玉禾住在水榭居,齐芳院可以先修缮着。”
王氏闻言,有些不悦,“不行,水榭居是你妹妹的院子,虽说她出嫁了,但是这院子要给她留着。”
不然,她这个女儿回来,发现自己的院子被人住了,定会和她闹上一番。
她女儿的脾气,她很清楚。
“不若就依世子的,先让表妹住水榭居,不住正屋,就住东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