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被这些事闹得,头昏脑涨,便让柳逢春退下了。
出了屋门,张妈妈堆着笑迎了上来,“少夫人,老奴”
“张妈妈有话不妨直说。”
“诶”张妈妈谄媚地弯下腰,“老奴没什么事,只是雪天路滑,少夫人路上慢着些。”
“张妈妈就不必忧心我了,还是快点进去伺候母亲吧。
赖妈妈出了这事,母亲是既生气又心烦。
张妈妈还要以此为鉴才是。”
柳逢春的声音不大,但一字一句重重地敲在张妈妈的心上。
张妈妈有些惶恐,赖妈妈手上不干净,她手上也不干净。
“少夫人,老奴想着赖妈妈敢这般大胆,怕不是一个人,这府中或许还有其他人也做错了事”
张妈妈的试探,柳逢春明白,她道,“以前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端看这些人日后的表现了。”
说完,不管张妈妈的反应,柳逢春对着崔妈妈道,“母亲说了,赖婆子必须重罚,杖责四十,赶出府去。
还有她的丈夫,女儿一并赶出去吧。”
“是”。
柳逢春走远,崔妈妈便命人将赖婆子带出院子杖责。
张妈妈听着赖婆子一声一声的惨叫,心寒尤胜天寒。
她是个聪明的,柳逢春刚才那话是故意说给她听的。
其中的敲打她听明白了。
王氏对待下人的冷漠,她也看在了眼里。
日后,她要有些眼色才是,谁是主子,谁是能依靠的主子,她要看清楚才行。
赖婆子年纪大了,四十大板下去,命几乎都没了。
府中的下人,眼睛都明亮着呢。
少夫人虽然性子平和,但却不是个好惹的。
一旦她想惩治谁,不管这人是谁院子里的,她都能有办法处置得了。
这事带来的影响便是,府中的老人也不敢再拿乔。
因为出了事,谁也不能护住她们。
王氏可不是个会念旧情的,不然那赖婆子也不会这样惨,她们一家子也不会就被这样地冻天寒地被赶出去。
柳逢春拖着有些疲乏的身子回了安泰院,秋月已经在屋内候着了。
她接过柳逢春脱下来的披风,又给她递了一个手炉。
“大娘子定是累坏了吧,奴婢让小厨房做了碗参汤,大娘子要喝吗?”
柳逢春摇了摇头,“不必了,我要歇息了。
今晚不是你守夜,就先回去吧,让春华进来伺候着。”
“是”见柳逢春面容疲倦,秋月不动声色地退了出去。
春华进屋,给柳逢春卸掉钗环。
透过铜镜,柳逢春歪头看着她。
春华性子沉稳,心灵手巧,平日里也从不多话。
上一世,她是被王氏许了人家。
是府中管事的儿子,那时柳逢春病得起不来身子,虽然听说那管事之子,品行不佳,但是却反抗不了。
春华怕给她惹麻烦,还是嫁了。
她最后一次见到春华时,瞧着她瘦削了许多。
春华平日不多言,但那次却陪着她絮絮叨叨说了许多。
她知道春华心里苦,告诉她,若是不想在侯府待了,那她便做主,让她同那管事之子分开,再给她一笔银子,送她离开京城。
春华知道她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
所以她拒绝了,过了几日,便传出了春华投井的消息。
这一世,她定会护好自己身边的人。
“冬天守夜冷,一会儿你再拿床棉被。”
不待春华搭话,她又道,“不许不拿,若是你被冻坏了,可没人给我梳头。”
春华嘴角上扬,眸中闪着光亮,小声道,“是,奴婢多谢大娘子。”
说完这事,柳逢春又吩咐春华这几日悄悄出府办件事。
找一个远一些的药铺,请个大夫查一查今日那药碗里装的药。
脱了绣鞋,上了榻。
柳逢春阖上了有些酸涩的眼皮,沉沉地睡去了。
好好休息,养好精力,才能和这些人斗。
毕竟算算日子,那位远房表妹谢玉禾,也该进府了。
果不其然,七日后,柳逢春被王氏唤到了桑榆院。
“见过世子嫂嫂”穿着浅粉色团纹衣衫、头戴银簪、面容姣好的女子,盈盈施了一礼。
柳逢春看着眼前娇弱如花的谢玉禾,脸上的表情晦涩难明,身形微顿。
若非她死前,沈平同谢玉禾不再遮掩她们之间的关系,怕是她还会被蒙在鼓里。
这城阳侯府,个个都是会演戏的。
这位表妹也不例外。
“逢春,这位便是我之前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