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知乐怡,她可以离组,行李收好之后,可以帮她订最近一班回江城的机票。”辛垣陵打断了方离,直接说着。
“离组?可是她手上负责的工作……”
“交接给别人。另外通知苏辰,饰演海灵的纪小行因身体突发原因不能再出演,请他重新挑演员。”
电话里沉默了几秒,方离便没有多问,“哦,好的。”
机场广播在辛垣陵挂断电话的同时响起了,纪小行走出粥店,朝着安检口去。
西海岛机场很小,如果不是因为这部电影,恐怕这里是纪小行一辈子也不会想到要来的地方。她走得不快,甚至可以说很慢,不长的一段距离,却像是将短短的数日重演了。透过玻璃墙幕的反光,纪小行知道,辛垣陵就在跟在她的身后。她想回头,起码要说一声再见、以及抱歉。
可终究还是没有。
应该不会再见了吧,整件事与他无关,就没有必要让他再承受一个永远也不会痊愈伤口的朋友。
辛垣陵,别了。
辛垣陵看着纪小行过了安检,看着她的脚步忽然停下、站着、直到像是做了最后的决定,走向最远。
纪小行,我不会让你一个人离开……
夜,刚刚打扫完蜗居的纪小行总算能坐下来休息一会儿。离开得虽然不算太久,可也还是把家里从里到外都擦一遍才舒服。
家里只有她一个,安安静静的,索性开了电视,也不看,就着声音泡了杯咖啡,不怕睡不着,反正明天也不用早起。
其实一个人在家也蛮好,胡思乱想也好、蓬头垢面也罢,不会有人嫌弃不会有人唠叨。她觉得,自己其实可以开心一点,完全可以,直到看到衣架上的那条小黑裙。
那条代表着她曾经出现在“月殇”的小黑裙。
每个人不愿去回想的经历中或许都有一个不能被触及的“点”,或许这个“点”是一句话、一句歌词、一个小摆设,或者以任何形式存在着的事物,今晚是这条黑裙,明天呢?今后呢?纪小行的指甲深深的抠进掌心,身体上的疼,总好过心上的……
“嘭!”的一声,入户门从外面被打开了。
“咣当、咣当”两声,两件行李被滑丢进来。
“纪小行你个缺德带冒烟儿的,还不出来接我一下,妈呀可累死我了!”乐怡比平时高八度的大嗓门骤然响起,足以压过天地间一切噪音……
纪小行怔怔的站了起来,走到客厅,怔怔的看着乐怡风风火火的进来,若无其事的换鞋、瘫在客厅的懒人沙发上呈个大字,嘴却不闲着,一连串的话:“你说你走就走吧,把行李都丢给我,零零碎碎的知道我收了多久不?哼哼好在我也没吃亏,剧组按全款给我结算的劳务费哈哈哈哈哈哈哈世上真是好心人多啊!”
纪小行怔怔的看着她,听着她说着。
“发财了发财了,纪小行,明儿请你吃大餐去。想去哪儿?海鲜还是吃自助?唔我想想,南岸那个五星酒店新开业,顶楼的旋转餐厅应该不错,走起走起。不过你打扮漂亮点儿哈,别给我丢人!”乐怡又跳了起来,从包里拿出个厚厚的信封,一脸“纨绔”的拍在纪小行手里,“看见没,姐的劳务,金额大大的,包养你没问题!”
“噗。”纪小行终究被这句“包养你没问题”逗笑了,轻轻的抱住闺蜜,什么都不想再说。
“喂喂你干嘛?我还是喜欢男人的哈……”
“乐怡,我饿了,帮我煮面吧。”
“有没有搞错啊刚到家的人好像是我啊你居然指挥我干活!”
“可素你煮的面真的很好吃啊。”
“哼哼哼哼我干什么都干的好!”
两居的小房子里恢复了热闹,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有一种朋友,叫做陪伴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