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夏到秋、时间流逝,生活继续。
乐怡仍旧在盛华影视上班,偶尔出个短差,大部分时间会留在江城。纪小行也还是老样子,忙于毕业论文,也跑了大大小小几个剧组,专演没有台词的小角色。工作也在找着,最近被在跑的一个剧组的制片人推荐到不错的影视公司做后期工作,本打算靠脸的纪小行终于还是靠了技术吃饭,也不错,收入虽然谈不上有多可观,可小日子也可以过得有滋有味,暂时还用不着“有钱人乐怡”来包养。
虽然乐怡没有再在纪小行面前提过盛华或《月殇》,可各类消息还是会源源不断的从媒体上出现,感觉应该算是蛮顺利的吧,纪小行想,等明年排期上映的时候她应该可以去贡献下票房,毕竟那曾经是她唯一有机会念台词的电影,还是大制作。
直到那晚,平静的生活再次被打破。
那晚,乐怡打电话回来说会加班到□□点才能回来,纪小行就煲了汤,想着乐怡回来的时候汤也刚刚好能喝,再配上点小菜,两个人的宵夜也温温暖暖的。
所以当八点多敲门声响起的时候,纪小行毫不犹豫的跑去开了门,心里只想着乐怡这丢三落四的一定又忘了带钥匙。
可打开门,门前站着的却是一位陌生女士。
“呃,您找谁?”纪小行怔了下,问着,并下意识打量着眼前的女士:她化着淡妆,即使看起来已经上了些年纪,仍旧非常的美,气质温婉,衣着低调的考究,脸上的笑容也是柔软的,同样的也在打量着纪小行,却并不会给人以讨厌的侵犯感。
“你好,是小行吧。”陌生女士柔声问着。
“素我……您素?”
“我姓和,是舒澈的继母。也是……和晴的妈妈。”和如珊开门见山的自我介绍,微笑的,并正如她所想,对面的纪小行在听到她身份的同时僵在那里,脸色变得煞白……
“小行,你这个房子布置的很漂亮,很有心思。”和如珊坐在沙发上,捧着杯子环视了四周,赞着。
两室一厅的房子不大,但处处透着小女生的心思。客厅靠近阳台的角落搁了台小型的缝纫机,亚麻窗帘和沙发的格子布垫应该就是出自于它。厨房里似乎在煲着什么汤,火候也差不多到了,隐隐的香气传到客厅,让这个深秋本该萧索的夜也变得惬意。
至于坐在对面单人沙发上的纪小行,却明显不那么惬意。
这是和如珊第一次近距离的见到纪小行。
她非常的年轻,像一颗刚刚开始泛了些粉红的水蜜桃。若论五官,算不上倾国倾城的美,可全身上下透着一份干净剔透的气质,不愧是书香世家教养着的宝贝女儿。
这样的,是天之骄女吧,和如珊微笑着,握着玻璃水杯的手指轻颤,索性把杯子搁在了茶几上,“小行,抱歉,我来得太突然,是不是吓到你了。”
纪小行很想开口,或点头、或摇头,可她却只能僵硬的坐着,甚至都没办法说一声,对不起……
她远远的见过和如珊,那是在和晴的灵堂。当时的和如珊只是一个失去了唯一的孩子的母亲,她的眼泪、她的绝望、她的崩溃、她的痛不欲生,是纪小行永生永世没办法忘记的。她想过恕罪、想过谢罪,可在和晴的葬礼之后就再也找不到她,爸爸帮她调查过,得知和如珊移民了法国,可现在她终于回来了,甚至是以舒澈继母的身份回来了。纪小行不愿意提及不愿意再碰触的回忆铺天盖地的压在了她的心里,如果可以,她愿以今时今日所有的一切去换当时重来,可那却是再也不可能重现的,再也不可能,她知道自己必须带着枷锁,直至死亡……
“过去的事我们暂且放下,我今天来的目的是为了舒澈。”和如珊注视着纪小行,一字一字的说着。
而纪小行也终于抬起了头。
“想必你已经知道,舒澈在那件……那件事之后,精神上出现了些问题。”
纪小行没有回答,沉沉的点了点头。
“他大概告诉你,只是社交恐惧和烦燥症。”和如珊说着,苦笑,“实际上,他一直在国外治疗,除了没办法正常社交之外,他还曾经患有重度抑郁。病情最严重的时候甚至出现过幻听、幻视。他的爷爷,也就是你所知道的舒望之老先生一直给他太大的精神压力,即使他并没有跟爷爷住在一起,舒老先生仍旧通过各种各样的方式去操控着他,干扰着他。尤其在和晴……走后,我和舒澈的爸爸在法国结了婚,所以舒老先生更是指控我是借着女儿的离开博取到了同情甚至得到了婚姻。所以,我的婚姻仍旧不被舒老先生认可。好在舒澈理解我,甚至说会代替和晴照顾我。起初我也怪过舒澈,也把和晴的死归于舒澈的错,可时间久了,我也不得不承认那只是一场意外。所以现在,我对舒澈视如已出,我希望他健康,希望他走出来得到幸福。”
纪小行怔怔的听着,脸上早已冰冷一片,她知道自己在掉泪,可眼泪毫无意义,无论是对生死、亦或是对死去的和晴。
“经过这么多年的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