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千悠抬起迷醉的眼睛望着她,眸子里是难得的认真,她问道:“皇嫂你忘过吗?”
端木筝忽的一怔,她突然发现其实她没有资格去跟凌千悠说这些大道理,因为她自深陷其中,从不曾自救过,从不曾出来过。
“没有。”她黯下神色,简单的两个字自她唇齿间似乎辗转了大半圈才艰难说出。
“我也是。”凌千悠听了她的话,忽地粲然一笑,明眸生花。
端木筝摸了摸她的头,也笑了起来。她忽然觉得凌千悠有那么一瞬间,像极了当初入宫时的自己,不禁会想,以后她会不会还像自己一样不后悔当初的决定。
正当端木筝这样想的时候,凌千戈出现在她的眼底,她怔了怔仰头看向他,正好对上了他看过来的视线。只见他看着她泛起浅色红晕的脸颊,略微皱了下眉头,无奈道:“朕以为你过来是劝她别喝酒的,没曾想你们两人都喝上头了?”
“为什么要劝?劝不住的。”端木筝借着酒胆,目光灼灼地望进他的眼底深处,想看一看那里是不是能通向心口,想知道那里有没有刻着她的名字。
“你啊,哪里像个皇后的样子。”凌千戈随即招
手,吩咐身边的侍从,将晴越公主小心送回寝宫。
端木筝见状,柳眉微蹙,晃晃悠悠站起来指着他的鼻尖埋,怨道:“我呢?凌千戈你又把我忘了。”
还不及她将手收回去,凌千戈倏地将她的手拿下,贴近她的鼻尖,她看到他离自己极近的眼睛里泛着温软的月光,语气似乎也柔了下来,带着些无奈:“我没忘,我来送你回去。”
他在她的面前,又一次没用“朕”来自称,不过好像是她不守规矩在先的。凌千戈将她拦腰抱起,对着太后和众人道:“皇后不胜酒力,她一人回宫朕不放心,朕先送她回去。”
端木筝此时已经迷迷糊糊,没有看见在场众人都略显吃惊的神情,只顾着搂着凌千戈的脖子,像只小猫般蜷缩在他的胸口。两人走后,在场的嫔妃纷纷开始八卦起来。宫中之前一直在传言皇上和皇后关系不和,皇后入宫多年以来竟未曾怀有一子,这不免让众人八卦起来原因究竟是什么?于是皇上从来没有一次宠幸过诸如此类种种的言论和猜测就在这深宫之中流传开了,传着传着,突然到了此时此刻,众人傻眼了。
谁说的关系不和?谁
说的,这两人都置身份于不顾,当众抱起来回寝宫了,关系不和能这样演吗?
只是凌千戈和端木筝两人之间的关系,有时候连他们两人自己都说不清楚是怎样的,外面那些人又怎么会看得透呢。凌千戈一路上抱着端木筝来到椒房宫,她在他的怀里似乎也睡得并不安稳,眉头始终没有舒展开。凌千戈将她轻轻放到床榻上,又细心地给她盖上被子,正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觉得自己的手被她紧紧拉住。
凌千戈转身看了她半晌,还是决定将手从她的手中挣脱出来,谁知弯下腰却听见了她极其轻微的呓语:“千戈,别走别走!”
她的睫毛忽闪忽闪随着呼吸声轻轻颤动,像正在振翅的蝴蝶,酒劲上来的缘故使得她原本白皙通透的脸盈着浅淡的酡红色,她一边拉着自己的手腕,一边撒娇般地叫他不要走。凌千戈看着她有些出神,一时竟忘记自己还在弯腰站着。
“千戈,我真的从来没有骗过你,一次都没有……”
她的声音带了些哭腔,让凌千戈为之一滞。她轻轻摇晃着他的手臂,一直在重复着“别走别走”,看惯了她沉静如水的模样,他忽然觉
得此时撒娇的端木筝是如此的可爱怜人,让他想多看一眼,再一眼。
“好,我不走。”
凌千戈本想坐在她的床边陪她呆一会,却没想到端木筝猛然一个翻身,连带着将他也一起带到了床榻上。他想坐起来,那边的端木筝好像觉得这个姿势并不舒服,动了动身子又翻身过来,两个人脸对着脸睡在一起。凌千戈怔怔地望着近在咫尺的她,乖巧地在他面前睡着,眉头微蹙,他突然鬼使神差般地伸手将她的柳眉轻轻抚平。
此时的端木筝嘟着嘴,一扬下巴,由于两人的距离太近,这一动作直接导致两人唇唇相触。凌千戈在碰触到那片温软的时候,整个人脑子里一片空白,但莫名的贪恋这种略带甜腻气息的感觉。他忽然有一种近乎疯狂的想法,他想将这份甜腻感加深,想将她据为己有,将她圈在自己的怀里。
那夜据椒房宫的侍从们传言,皇上在皇后娘娘的寝宫里呆了整整一宿。于是,各个宫中的侍从们、嫔妃们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八卦,现在不是两人关系不好了,而是太好了,甚至有人还说皇上对皇后,要比对贵妃娘娘好。
这些言论传着传着就
传到了华麓殿,传到了正安心养胎的赵楚楚的耳朵里。
此时的赵楚楚正窝在床上,半坐着身子,一边剥着板栗,一边听紫竹说的话。
“方才在年宴上,皇上见皇后娘娘和晴越公主都喝醉了,就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