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歧躺在床上,阿蝉半跪在他腿边,见萧歧忍不住要躲,她一下子用力按住,一本正经道:“不要躲,想好得快,得把这一套都做完。”
阿蝉铁面无私,继续用力按摩穴位,萧歧痒得浑身都在抖,憋得不行了,猛地抬手一使劲儿,竟然把阿蝉给拽倒了,阿蝉一下撞在他胸膛上。
萧歧擒住她的手,眼角微红,带着笑泪。
他气呼呼瞪着她:“你这个女人!是不是故意耍我!痒死了!”
阿蝉见他有精神,也忍不住笑起来:“没有耍你,是你太怕痒了。”
萧歧唇边勾起一抹狡黠的笑,突然伸手也掐向阿蝉的腰间,道:“我怕痒,你就不怕?”
阿蝉躲避不急,也被他捏住了痒痒肉,身形一弓,也痒得乱笑起来。
萧歧就像回到童真时一样,和阿蝉嬉闹起来,一个抓一个躲,屋里的笑声就没断过。
可惜萧歧如今体力微弱,闹了一会儿简直精疲力竭,只能乖乖躺下大口大口喘着气儿,任由阿蝉摆布。
阿蝉见他累了也不再捉弄他,洗了帕子帮他擦身子。
萧歧舒服得哼哼了两声,连眼睛都没力气睁开。
看到他虚弱疲惫的模样,阿蝉突然道:“你现在这样,很像灰姑
娘。”
萧歧蹙眉:“灰姑娘?我只知道田螺姑娘。”
阿蝉说:“那是师父给我讲的故事……”
“灰姑娘是一位千金小姐,嫡母死后父亲另娶,继母带着两个继妹欺负灰姑娘。后来侯爷为世子选妃,灰姑娘得了仙人庇佑,穿上仙界华服去参加选妃大会,与世子一见钟情。可惜灰姑娘身上的华服在子时就会消失了,所以她不得不提前离开,在逃跑的过程中落下了一只水晶做的鞋履。世子便拿着水晶鞋在全城搜寻那女子的下落,终于找到了灰姑娘的府邸。灰姑娘没穿华服,蓬头垢面,世子一开始没认出她来,直到穿上鞋子,世子才发现她就是那晚的真命天女。后来灰姑娘和世子成了一对幸福爱侣。”
萧歧听得快睡着,懒懒道:“且不说你这故事无趣,请问我跟这位灰姑娘哪里像了?”
阿蝉认真道:“灰姑娘的华服只能维持几个时辰就消失了,你的威风也是呀。在太子府霸气威武,回来就只能灰溜溜的。”
萧歧噗地笑了,“我乃是堂堂大将军,再怎么样也不是一个小姑娘,你好歹也给我个世子的戏份吧!不过吧,你这故事里的世子也太笨了,自己心爱的人长什么样都不记得
,还要用什么水晶鞋才认得出来。哼哼,蠢货一个!”
阿蝉笑了笑:“那要是一个人换了脸,你能认出来么?”
萧歧想了想,“那要看是谁,朝夕相处的人自然能认出来。”
“那我呢?若是我日后换了张脸,你还能认出来吗?”
萧歧自信极了:“那是当然!”
阿蝉浅笑:“但愿如此。”
她想着,等日后找个时候,其实可以给萧歧看看自己的脸,他成天说她丑,不知道,会不会也嫌弃她原本的长相?
很快,二人收拾好,洗漱准备入睡。
今日阿蝉也折腾了一天,身心俱疲,她很快沉入梦乡,萧歧却睡不着。
虽然身子极累,头脑也昏沉,可是心里却很激动,难以入眠。
他有些后知后觉地回想起白日出府的时候,那是这几十天来他第一次触到真正的阳光。
新鲜的空气里有带着花香的风,有巷弄的烟火气,就连嘈杂的人声都让他觉得悦耳。
他曾那么轻易地把“死”说出口,但那一刻他才深深明白,活着真好,他想活着。
他也正在一点点寻回自己丢失的东西:力气,骨气,自尊,重返战场的希望……
而这一切都是他身边的这个女人带给他的。
萧歧的心口温热,忍不住抬头去看地铺上安睡的阿蝉。
她累了,睡得很熟,纤长的睫毛投下一层阴影,沉静而温柔。
萧歧努力挪了挪身子,勾手去给她拉了拉被子,盖住她的肩膀。
看着这女人平淡无奇的脸,他蓦地觉得,其实这样也挺可爱的。
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阿蝉的脸蛋,只觉得她脸蛋凉得很,但是滑溜溜的,就像绸布一般。
阿蝉不知是否察觉到了动静,微微蹙了蹙眉,嘤咛一声动了动。
萧歧赶紧把手收了回来,一不小心偏偏擦过她的薄唇。
不同于脸蛋的冰凉,阿蝉的唇柔软温热,像是一片羽毛轻轻扫过萧歧的心口,痒痒的。
萧歧呆呆地看着自己毫无痕迹的手背,可莫名又觉得那里仿佛留下了深深的烙印,烫得让人发慌。
他的心猛地跳起来。
萧歧不由得怔住失神,又有些困惑。
他总觉得自己心里有一些古怪的变化,可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