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斟酌了一番,问道:“太子殿下,请问侧妃当年为殿下寻求蛇毒解药,并且以身试毒,这件事是真的吗?”
贺兰玦点头。
自然是真的,否则他也不会娶郑织心入府。
太医摸了摸胡子,暗暗摇头。
“真的?那可就怪了……”
“胡太医,你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胡太医如实相告:“殿下当年中的蛇毒毒性奇高,如若曾经中过此毒,又万幸存活下来,则会变成百毒不侵的体质,正如殿下一样。然而侧妃的体质却并非如此,不然,今日那毒酒和异香对她的影响也不会如此之大……”
太医言尽于此,而贺兰玦却已经听明白了!
郑织心今日能中那春药,就代表,她在此前蛇毒一事上撒了谎!
贺兰玦为人一向冷情冷心,一旦发现疑点和背叛,顿时就会忘却曾经一切的温存。
他立刻让人给郑织心灌了一碗药汤,坐在一边,面无表情地看着床上娇弱的美人儿呛着声,颤抖着睫毛睁开眼睛。
郑织心有点发蒙,委屈巴巴地看向贺兰玦:“殿下?”
贺兰玦沉敛着眉目,语气听不出感情:“太医把脉后,说你未曾中过蛇毒。当初你不是拿着解药来找本宫,说为救本宫,以身试毒吗?”
郑织心心脏狠狠一紧!
没想到醒来被责
问的不是今日生辰宴的丑态,而是她内心深处最大的秘密……
她双手死死地抓住丝绸被单,额头上都出了一层冷汗,六神无主。
一个谎言动动嘴皮子就说出口了,可要圆谎,却需要更多的谎言,也意味着会有更多的漏洞。
当年的解药本就不是她找到的,说以身试毒也只是让太子更感动的谎言。
很多具体的细节她都没有经历过,怎么能面面俱到?
郑织心心一横,只能先冒险打感情牌,糊弄过去。
她露出委屈而伤心的表情:“殿下,为何突然问臣妾这件事?当年臣妾一心为了殿下,在床前衣不解带地照料,之后昏睡了三天三夜。很多事已经记不清了……”
她泫然欲泣,爬过来扯住贺兰玦的衣袖,柔声可怜道:“殿下,是不是对臣妾有什么误会啊?殿下有什么心事告诉臣妾好不好,不要让无端的猜忌让臣妾和殿下之间离心啊!”
贺兰玦皱着眉缓缓地扒开了她的手。
“这件事我要调查一番。这段时间,你就好好地在潇湘苑养着身子,没有特殊情况,就不要外出了。”
这话说得委婉,其实就是将她禁足。
郑织心顿时绝望,一股无力感蔓延全身。
她瘫倒在床上,对姜蝉憎恨到了极点!
此时的阿蝉眼里只有萧歧。
萧歧一回将军府就昏得不省人事,还发起高热,浑身渗虚汗,把里衣都湿透了。
他原先的伤口和刀疤都开始发红,身上还起了好几片疹子,触目惊心。
这些症状阿蝉早有心理预期,但看到萧歧这么难受,她还是忍不住心疼。
透支体力之后,萧歧的肌肉处处酸痛,疼得他忍不住睁开了眼。
可他眼前什么都看不清,脑子昏沉,仿佛又回到了血腥的战场上,他喘着恶气让那些蛮人滚开。
可一句话还没说完全,他突然哇了一声,俯身吐了,吐完更是头晕眼花。
隋意蹙眉:“他这反应比我想象的大啊……不行,还是得赶紧退烧,不然孩子脑袋都要烧糊涂了。”
反正现在萧歧已经昏了过去,她也不再顾忌,直接从空间里拿出退烧针。
隋意看着阿蝉大手一挥,认真道:“蝉宝,去,把他裤子扒了!”
阿蝉看着毫无知觉的萧歧,严肃地点了点头。
隋意叮嘱阿蝉给他要先做消毒,然后挤出针管里得空气,再快准狠地扎进臀大肌,缓慢注射。
阿蝉一一应下,隋意就捏了捏她的脸蛋先出了屋子。
虽然医者不讲究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但一会儿萧歧要是醒了,发现自己的屁股蛋子被她看过了,保不齐又要闹起来。
还是让他们小两口
自己面对吧!
屋内,阿蝉沉了口气,照做。
这种肌肉注射的疼痛感极强,萧歧突然感受到屁股上的剧痛,被激得猛然睁开眼!
萧歧虽然已经虚弱得说不出话,但还是忍不住叫了一声,就连那条一直没什么知觉的腿,也突然弹动抽搐了一下!
阿蝉见状一愣,眼中乍现惊喜!
这说明她和师父这段时间的诊疗已经产生了效果!
萧歧麻痹的双腿已经开始逐渐恢复知觉了!
他自己还浑然不觉,退烧针见效很快,加上剧痛,让他残存的理智逐渐被拾回来,但口齿只能模糊地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