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国子监?那可是皇子们读书的地方,王爷胆子未免太大了。”
“谁说不是?换做旁人,肯定会被严厉惩治一番。然而皇上只是不疼不痒的训斥了几句,之后下令将国子监重建,这事就算过去了。”
“唉,皇上当年对秦王真够宠爱,怎的如今却……”
几位夫人下意识看了眼坐在树下的秦王妃,不敢再继续说下去。
明明是受尽荣宠的皇子,却在一夕间失去了母妃,还被带到了边陲之地受尽磨砺。
这些或许都可以忍耐,可秦王拼尽全力在战场上博出了一条血路,回到京都后,父亲却视他如草芥,半点慈父之情都没了。
如此巨大的落差,若是其他皇子,早就拥兵谋反了。秦王却用血肉驻守着万里疆土,撑起了大梁的太平盛世!
“王妃,实在抱歉,我不是故意提起这些的。”李夫人见秦王妃沉默不言,忐忑的道了声歉。
“无妨,你说的很好。”柳凝歌展眉一笑,“给李公子物色师父的事,我或许可以帮上忙。”
“果真么?王妃挑中了何人?”
“沈策将军。”
李夫人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沈将军是谁?那可是仅次于秦
王的存在,若是她家那不成器的儿子能拜得这样的师父,何愁今后没有一番作为?
“王妃,多谢您为小儿的引荐之恩,我与夫君来日必定报答。”
“都是朋友,说报答就太见外了。”温泉边湿气太重,柳凝歌坐着久了有些不舒服,缓缓站了起来,“各位夫人泡着,我先去房里歇息。”
“是,王妃慢走。”
等在不远处的知夏见她走来,赶忙递上了披风,“王妃,外面风大,您穿上披风吧。”
“嗯。”柳凝歌伸手接过,“怎么没见到祁风?”
“奴婢刚刚问了夏果姑娘,说祁管事有任务出门了,晚上才会回来。”
“知道了。”
知夏:“王妃,咱们现在回王府吗?”
“不回。”汀兰苑里空落落的,待在那更容易思念成疾,“去天香楼。”
“是。”
最近天气冷,天香楼里的火锅卖的最好,站在门口朝楼内望去,到处是白雾缭绕。
关盛奉了一壶上好的茶水,搓了搓手,“这鬼天气太冷了,房间里碳盆不太够,我再让小二添一个。”
“不用。”柳凝歌品了口茶,慢悠悠道,“雪顶含翠?”
“是,王妃若喝不惯,我还是为您换回
从前的花茶。”
“挺好的。”其实她不是很懂品茶,只觉得这茶水味道清冽甘甜,还算合胃口。
关盛:“王妃,王爷何时能回京都?”
“说是最迟下个月,但赈灾突发情况太多,具体时间谁也说不准。”
“王妃还是头一次和王爷分别这么久。”关盛看着柳凝歌孱弱的身体,忧心忡忡。
比起最初认识王妃,她整个人清瘦了一大圈,脸上都没多少肉了,这样下去可不是个好征兆。
“对了,我有件事要告诉王妃。”
“嗯?”
“昨日有几个商人来酒楼用膳,回京都时,恰好路过了一座闹饥荒的城池,当时王爷也在那里。”
柳凝歌握着杯盏的手轻微的颤了一下,“然后呢?”
“商人们说,王爷与灾民们同吃同睡,半点皇子的架子都没有,就是手臂上缠着绷带,还沾着血,应该是受了伤。”
“受伤?!”柳凝歌眉头紧锁,“严不严重?”
“我仔细问了商人,他们当时只是路过,没敢和王爷攀谈,稍作停留就离开了。”
柳凝歌此刻满脑子都是秦禹寒的伤势,坐立难安。昨天夜里房里一片漆黑,她根本没察觉到那男人的伤势。
沈策与北大营都随行在身侧,究竟是谁伤了他?
“王妃,您莫要太担心,既然王爷行动自如,依旧忙碌于赈灾事宜,就证明伤势没什么大碍。”关盛宽慰了一句。
“但愿如你所言。”柳凝歌目光投向窗外,眼底尽是忧愁。
……
“殿下,您这伤定要仔细养着,不能碰水,也不能再提重物,要是再次裂开,这条手臂说不定就废了。”
秦禹寒看着军医给伤口缠上绷带,面色冷然,“本王知道了,多谢。”
“知道你还瞎折腾?!我都说了,让你看好那群灾民,其它事交给我来办就好,你就是不听。”沈策烦躁的念叨了几句,拿起桌上的冷茶灌进了嘴里。
“一点小伤,很快就能痊愈。”
“你能不能痊愈我一点都不关心,可你要是真废了一条胳膊,回京后凝歌一定会拧了我的脑袋。”
提起柳凝歌,秦禹寒的脸色稍稍温和